第5节
说到后来，任紫玉叹息道：“现在，我们借的钱有大部分已经快要到期，银行那里可以续贷，但有几个公司的钱却必须还，他们在借给我们钱时就不安好心，可惜当时我们有几十个孩子需要养活，急着想赚钱没有看出他们的本来面目，现在更是步步逼迫我们，有几个帮派头子竟发出话来，如果我们到时还不起钱，就会要我们用身体去偿还！” 李胜天问道：“你们欠多少钱？” 赵灵慧道：“下个月，我们将有两笔借款到期，一笔是大成实业的五十万，一笔是大合公司的八十万。十二月，银行借款到期一百万，林宇集团七十万。明年六月，河业公司到期一百万，青山集团将到期五十万，黑豹公司将到期五十万。明年十二月，银行借款到期一百万。总计欠款六百万。” 李胜天听听暗暗皱眉，不知为何五凤借别人那么多钱，因为按他的估计，天凤大厦也值不了这个价 也许是看出了李胜天的困惑，张素艳解释道：“以前袁姐和赵姐一直在广州做生意，赚了一些钱，大约有两百多万。来s市北区后，收留了许多孩子，所以想赚更多的钱，看中了天凤大厦。经过商定，决定在这里开一个集餐饮娱乐为一体的娱乐城。当时天凤大厦要价五百万，我们还差三百万，就开始借款。因为银行必须要抵押，所以我们决定先借钱把天凤大厦买到手，然后以天凤大厦作低押，向银行借款。通过了解，我们知道有一些公司除了做正当生意，顺便还会放高利贷。又经过一番商定，我们认为在天凤大厦开娱城应该没有问题，所以向那些公司借款。那些公司其实大多数都是黑帮开的，他们倒很乐意借钱给我们。很快我们就借到了三百万，买下了天凤大厦，然后向银行贷了两笔钱，一笔为两年期的一百万，一笔为三年期的一百万。我们贷到款，决定还掉一些借款，没想到他们不但不要，还答应我们如果以后有困难还可以借钱给我们。我们要不了那么多钱，一定要还，最后还有一百万，还差两百万未还。本来，在我们的想法中，两年内就可以还清大部份外债。最开始是生意确实不错，都是那些借钱公司老板带人来捧我们的场。不久后，一部份老板就露出他们的本来面目，竟提出要我们陪他们上床。我们当然不会同意，他们的态度就开始改变，经常找我们的麻烦。幸亏有几个帮派一直帮着我们，所以他们也不敢乱来，只是暗地里与我们作对。夜狼帮最初也想借钱给我们，我们可是了解他们的底细，所以没有借。天凤娱乐城开张后，胡昆也是天天来捧我们的场，自从他的目的没有得逞后，明地里经常带着小弟们到我们娱乐城来捣乱，暗地里，使出各种手段对付我们，下药、陷害、污告等手段层出不穷，至使娱乐城的生意大降。我们忍无可忍下开始反击，双方形同水火。幸好我们在大姐、二姐的带动下，几年来一直练武，手下的人也教了他们一些武功，所以在历次拼斗中也没有吃多少亏。没想到半年前胡昆竟派人暗藏汽油瓶进入我们的娱乐厅，最后一把火烧掉了娱乐厅。那一次，我们天凤会的人死了两人，伤了四人，顾客伤了十三位，连同歌舞厅的烧毁，损失达两百万，娱乐城也被迫关门。大姐二姐不愿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娱乐城破产，只得到处去借债。河业公司、青山集团和黑豹公司借给了我们两百万，让我们重新开张，只是其后生意一落千丈，除了一些大帮派的人敢到这里捧场外，一般人根本不愿到这里来，半年来一直是入不敷出，共亏了几十万。到现在为止，我们娱乐城已经是在负债经营，再也没有能力还起任何一笔借款，而大成实业、大合公司与林宇集团的老板一直对我们几人虎视丹丹，只要一笔借款到期，我想我们只有宣布破产。其实上破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只是，我们再也供养不起那些孩子，他们可能又只要流落街头了。” 第十七章台球比赛（中） 张素艳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带着呜咽，同桌的其他四凤也默不做声。 李胜天望过去，几女的脸上都充满着忧色，充满着对未来的彷徨和无助。 看着袁咏梅那张略显苍老的面孔和四女眉头紧锁的面容，李胜天感到一股无名之火开始在胸中燃烧，这几位弱女子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中苦苦挣扎，只想有一处安身之所，有一个可以让一群孩子遮风挡雨的温暖的家，那些杂碎竟是如此狼子野心对付她们，步步把她们往绝路上逼，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胜天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息下来，道：“几位姐妹的处境我也是深深理解，定会极尽全力帮助你们，你们用不着担心，我想事情会解决的。” 听到李胜天的声音，几女这才醒悟过来，突然发现现在是宴请救命恩人，怎么说出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 袁咏梅歉意道：“胜天弟，真对不起，我们宴谢你是为了谢恩，怎么说到我们的事，来，我敬你一杯。”说着端起酒杯。 李胜天也不想说什么狠话，连忙举杯。 之后，袁咏梅略微介绍了一下天凤娱乐城的经营情况。 天凤大厦一共四层楼，一楼是餐厅，二楼是歌舞厅，三楼是一个台球城。四楼是五凤及天凤娱乐城员工的宿舍，还有几间房则是为孩子们准备的。 袁咏梅为天凤娱乐城的经理，赵灵慧为副经理。 餐厅由赵灵慧主管，并负责账务。歌舞厅由张素艳主管，而表演的台柱则是张素艳与任紫玉。三楼，则由赵春丽主管，而且赵春丽也是一位台球高手，许多前来挑战的台球高手都败在她的手下，去年的一天，曾为娱乐城赢了五万元。 正在此时，房门响了。 袁咏梅道：“请进。” 一位女服务员推开房门，神色显得有点慌张，快步走进来，道：“袁经理，有人在台球城里闹事，要向赵主管挑战。” 袁咏梅还没有说话，赵春丽已经冷哼一声道：“好，我倒要看一看是何方高手，敢来找我挑战！” 袁咏梅道：“春丽，我们还在招待胜天弟，你等一下再去。” 李胜天接口道：“袁姐，没事，现在我已经吃饱了，我也很喜欢台球，所以也想去见识一下春丽妹的台球技术。” 赵春丽笑道：“袁姐，我们正缺钱用，有人送上门来最好，走，看我怎样教训那人。” 袁咏梅对赵春丽的台球技术也非常相信，再加上现在确实缺钱，闻言也没有阻止。 一行人随着那位女服员来到三楼台球城。 走上三楼，一眼望去，里面是一个大厅，大厅面积大约有一百五十平米，里面摆着十二张台球桌，其中美式台球七张，英式台球五张，五张英式台球桌中，有两张国际标准台球桌。 在那两张国际标准台球桌旁边，站着四人。 那四人中，李胜天一眼就看出其中一个四十一二的中年人应该是他们的头领，此人身材中等，脸型略圆，胖瘦适中，身穿西服，整个人显得富贵无比，一看就知道是一位身处高位的人物。 在他的左边，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胖子，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脸上堆满胖肉，看上去好像在笑，实际上是因为他的嘴角有点上翘，因为脸上肉多，眼睛显得有点小，但却充满神光，一看就知道是一位精明能干的角色。 在中年人的右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身高约有一米八，身材魁梧，目光炯炯有神，好像要看到人的心底深处，整个人充满着凌厉之气，最特别是则是此人的拳头非常大，站在那里，不自觉也紧握着。以李胜天的眼力，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拳头前面一片扁平，露出老茧，那是经常打击硬物的结果。 最后一位年龄大概二十岁，身高大约在一米七左右，身材干瘦，看上去弱不禁风，但胸膛却挺得笔直，整个人像一支枪，眼神好像在凝视着什么，显得非常专注。以李胜天的眼力，一眼就知道此人应该就是台球挑战者。 任紫玉低声对李胜天介绍道：“李哥，中间那人就是大成实业公司总经理吴临常。大成实业公司以前就是s市北区有名的帮派小刀会，控制着北区东部的十多条大街，势力非常强大，公司资产达二十五亿。此人原为小刀会会主，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好色如命，许多女子都毁在他的手里，二十年前还是一个小混混，今天却是s市北区有头有面的人物，跺一跺脚，s市北区都会震动一下。 他旁边那个胖子，就是他的业务经理，是大成实业的灵魂人物，别看他一脸笑容，其实是一个笑里藏刀的阴险小人，许多阴险的计谋都出自他手，与吴临常可说是狼狈为奸，坏事干尽。而那个大汉，就是大成公司的保卫部部长，说他是保卫部部长，不如说他是打手部部长，许多杀人放火的事都由他出马，武功非常高强，在s市北区武术界非常有名，据说其武功在s市北区排名前五位。最后一位，我想应该是他们请来的台球高手吧。” 那一边，吴临常一见到五凤到来，眼睛里就露出绿芒，哈哈一笑道：“各位女士好，我们又见面了。” 袁咏梅脸上露出笑容，道：“欢迎吴总到来，吴总公事繁忙，却抽空照顾我们天凤娱乐城的生意，咏梅万分感激。” 双方接近，吴临常向袁咏梅伸手。 出于礼貌，袁咏梅也伸手。 吴临常握住袁咏梅的右手，笑道：“哪里、哪里，本人非常爱好台球，可惜技术却不行，前几次都败在赵主管的手下，虽然败在赵主管手下，本人也是输得口服心服，只是想看一看台球高手的对局，正好我们公司里有一个台球高手，所以就带他来向赵主管学习一番。”自始自终，吴临常都没有放开袁咏梅的右手。 第十八章台球比赛(下) 李胜天当然不愿他占袁咏梅的便宜，上前一步，手一伸，道：“吴总好！” 见到李胜天伸过去的手，吴临常也不好再抓住袁咏梅的手，无奈地放开，眼睛中闪过一丝冷芒，伸手握住李胜天的右手，嘴中说道：“请问你是？”说着，手上开始运劲。 李胜天也没有反击，只是微笑着道：“敝人李胜天，害虫侦探所的所长，也就是专门对付害虫的侦探所。害虫侦探所乃是正义的使者、公理的代表，其目的是揪出社会败类、打倒社会人渣，是为弱者伸冤的机构，是为屈者报仇的实体，如果吴总以后受了什么冤屈，法律又无法替你解决，可以求助于害虫侦探所，我想，我们害虫侦探所会让你沉冤得雪的。” 吴临常心头火起，手下更是用力，他要让那个嘴尖舌利的家伙尝尝在他面前打胡乱说的后果。 可是，无论他怎样用力，李胜天依然是面带微笑，好像那只右手不是他的。 眼见无法让李胜天受难，吴临常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无奈地放开手，指着那位青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候俊勇，他可是一个台球高手。小勇，快来见过天凤娱乐城五位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你不是说过最崇拜的就是五位凤凰自力更生、艰苦创业的不屈精神吗？” 候俊勇到袁咏梅身前，身体微躬，以低沉的声音道：“俊勇见过袁经理，我自小就喜欢台球，到现在很少遇到对手，听总经理说起赵主管台球技术出神入化，所以请求他带我来见识一下，以期在赵主管那里学点技术，让自己的台球技术更上一层楼，望赵主管不惜赐教。” 赵春丽上前一步，道：“好，我也想看看让吴总看中的台球高手技术如何，怎么比？” 候俊勇侧头望着吴临常。 吴临常道：“有两个方法，一是以十局为准，六胜为赢，如果五平，就再加一局分出胜负；二是以每局输赢计算，直到对方认输为止，不过，局数不能少于十局。至少彩头嘛，既然是高手相搏，我认为彩头一定要大一些，这个……第一个办法彩头为一百万，反正你们借我的五十万下个月就到期，如果赢了，不仅这笔借款一笔勾消，你们还可以得到五十万。第二个办法彩头为每局十万。我想，以天凤娱乐城的实力，以赵主管的台球技术，不会害怕吧？” 听到彩头为一百万，袁咏梅也是踌躇不止，现在，天凤娱乐城的财务非常吃紧，她们心中有数，不要说一百万，就是十万元也拿不出来。不过，一百万元确实诱人，而且下个月大成实业公司的五十万借款就已到期，她们根本无法拿出那么多钱还债，到时必定宣布破产。 袁咏梅望向赵春丽。 赵春丽把候俊勇仔细打量一番，咬咬牙，道：“好，就按第一个办法比式！” 吴临常拍手笑道：“好，不愧为女中豪杰，吴某佩服万分，为了公正起见，我还请了两位特邀佳宾，我想，你们也不会反对他们在场的。” 刘志先连忙拿出手机，拨通后，说道：“你们上来吧。” 两分钟不到，两人走进三楼台球室。 李胜天看过去，走在前面一人年龄大约六十多岁，身材中等，头发花白，身穿一件缎绸马褂，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走在他后面一人年龄大约四十多岁，身材矮小，大约一米六几，面色白晰、身穿西服，走起路来步子很小，所以频率非常快，好像一蹦一跳的。 两人走到众人面前。 吴临常指着前面一位介绍道：“这位是s市北区台球协会会长令于教先生。” 说着又指着后面那位中年人道：“这位是s市北区公证处公证员刘成安先生。他们俩是来为我们的比赛作公证的。” 见到吴临常竟把台球协会会长与公证处的人都带来了，袁咏梅等女顿时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不过，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双方寒喧一番，开始进入正题。 候俊勇与赵春丽站在台球旁，其余的人坐到旁边。 对于斯诺克，先开球后开球没有多大区别。因为赵春丽是主人家，所以让候俊勇先开球。 候俊勇也没有推辞，来到台球桌边，轻轻一击白球，白球擦着红球堆滚过去，碰到桌边，然后慢慢滚回来，停在这一边。 赵春丽走上前来，学着候俊勇的样子，白球再次回来。 两人互相击了十多次，红球堆渐渐散开。 现在，是候俊勇上场。 候俊勇，凝神看了看那堆红球，一击而出。 白球飞快地滚过去，碰到其中一个红球。 一声轻响，红球堆扩散开来，一个红球慢慢向球洞滚去，然后掉进去。 赵春丽心中一惊，没想到候俊勇在如此情况下都能进球，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技术好，因为，按她的看法，现在是不可能进球的。 当然，对于台球高手，只要进了第一个红球，接下来就只能看他表演。 斯诺克共十五个红球，每球一分。其余为黄球、绿球、棕球、蓝球、粉球和黑球，分别为二分、三分、四分、五分、六分和七分，总分一百四十七分。现在，候俊勇一口气已经进了七十分，还剩五个红球，按后面五个红球，每个红球得分八分，再加上二十七分的最高分数计算，也只剩六十七分。所以，赵春丽是输定了。 当候俊勇再进一个红球时，赵春丽道：“这局我输了。” 然后，又开始第二局。 第二局，候俊勇再次一杆得分九十五分胜利。 现在，赵春丽再也沉不住气了，现在，她也看出候俊勇的台球技术堪称世界级高手，自己应该不是对手。现在已经输了两局，再输四局就会输掉一百万元，想想一百万，她心中就开始焦急。 果然，第三局候俊勇竟以一杆一百三十分的高分击败赵春丽。 现在，不仅是赵春丽，连袁咏梅、赵灵慧、张素艳与任紫玉额头上都冒出冷汗，她们没想到候俊勇的台球技术如此高超，赵春丽的台球技术在s市北区市排名至少在前三位，在候俊勇面前却毫无还手之力，这样下去，负债又将多出一百万，而且马上必须给，她们哪有那么多钱。 第四局，赵春丽终于有机会进一个红球，然后一杆打了七十四分，进了九个红球，第十个红球却没有进。 现在还剩下六个红球，满分共有七十五分。 当然，这是指每进一个红球必须再进一个黑球，不然，这局是不可能赢的。 所有人都以为候俊勇这场输定了。 第十九章峰回路转（上） 现在该候俊勇上场了，直到现在，才开始见到他的真工夫，一气呵成，以每个红球八分的成绩，很快就结束战斗，最后以七十五分的成绩赢了这一局。 吴临常已经拍起掌来，刘志先与扬时刚也跟着附和。 天凤娱乐城这一方却大惊失色，没想到候俊勇如此厉害，不知此人从何而来，竟被吴临常找到，看样子，天凤娱乐城今天是在劫难逃。 赵春丽的脸色已呈铁青色，她万万没想到以自己的球技竟败得如此之惨，现在已经是四比零，如果对方再胜两场，她就败定了，而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她根本没有希望取胜。 深深吸了一口气，赵春丽再次上前比赛。 果然，不出所料，第五局以候俊勇一杆一百四十五分的超高分取胜。 赵春丽的脸色现在已经成为土色，表情也变得麻木，对她个人来说，输赢并不放在心上，但是对于整个天凤娱乐城来说，绝对是一个灾难，不知到何处去找这一百万？ 赵春丽脸上布满汗渍，双眼无神地看了一眼袁咏梅等女，眼神中充满哀伤和愧疚。而袁咏梅等女的脸色早已变成土色。 吴临常等人互相对望一眼，脸上已经充满得色。 咬咬牙，赵春丽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台球桌走去，虽然心底在发凉，双脚在发软，但她绝不能认命，她要作垂死挣扎。因为，天凤娱乐城、她的姐妹，还有一大群孩子的未来都系在她的身上。 这次，该赵春丽开球。她拿着球杆，双手已经开始发抖，不知道这一杆下去的结局又是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赵主管，等一下。” 赵春丽听出是李胜天的声音，连忙住手。 李胜天站起身来，走到场中，扬声道：“作为天凤娱乐城的首席台球技术顾问，我也是天凤娱乐城的一员，怎么能让赵主管一个人与别人比试而无动于衷呢，我也是一位台球爱好者，看到赵主管一个劲地让着那个家伙，心里早就憋足了气。现在，再也忍不住了，因为他把赵主管的忍让当着软弱，得尺进丈、毫无廉耻，着实令人愤怒。所以，我要求换人，让我来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知赵主管可否给我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