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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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海伦娜,”布洛海德露出关爱的神情,“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件事的决定权在你吗?” “决定权在我?” “一个人是不是完全恢复健康是非常主观的判断,尤其是头部受了那么重的伤。” “我了解。” “我可以给他开一张诊断书,让他在这里再待三个月,天知道三个月之后东部战线还在不在。” 海伦娜一脸困惑,望着布洛海德。 “海伦娜,你经常读《圣经》,一定知道大卫王的故事吧?大卫王渴望得到拔示巴[15],尽管她已经嫁给了他手下的一名士兵,因此他命令将军把拔示巴的丈夫派去前线送死,这样大卫王就可以除掉障碍,向拔示巴求爱。” “那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海伦娜。如果你的心上人还没康复,我才不敢把他送上前线呢。任何人只要还没康复,我都不敢送上前线。这就是我的意思。既然你对这个伤员的情况跟我一样清楚,我想我在做出最后决定之前,也许应该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你觉得他还没完全康复,那我可能会再开一张诊断书送往国防军。” 眼前的状况逐渐明朗。 “你说呢,海伦娜?” 海伦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布洛海德想利用乌利亚来强迫她跟他上床。这件事他计划多久了?他是不是等待了好几个星期,才在适当的时机出手?而且他到底要她怎么样?是成为他的妻子还是情人? “怎么样?”布洛海德问。 她脑中迅速转过无数念头,试图在迷宫中找到出口。当然,所有出口都已经被封死了。布洛海德可不是个笨蛋。只要他握有乌利亚的诊断书,并且帮了她这个忙,她就得满足他所有的邪念。乌利亚的派遣令可以被延期,但唯有乌利亚离开,布洛海德的威胁才能够消除。威胁?老天,她根本不太认识那个挪威人,更何况她一点都不知道他对她是什么感觉。 “我……”她开口说。 “嗯?” 布洛海德倾身向前,神态热切。她想继续往下说,她知道要摆脱眼前的困境应该怎么说,但有某种东西阻止她说下去。过了片刻,她知道是什么在阻止自己了。那都是谎言。她想摆脱眼前的困境是个谎言;她不知道乌利亚对她的感觉是个谎言;为了生存,我们必须顺从并降低自己的品格,这也是个谎言;通通都是谎言。她咬着下唇,感觉嘴唇开始颤抖。 24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新年前夜。毕斯雷区。 正午,哈利在霍勒伯街的瑞迪森饭店前下了有轨电车,望见早晨低垂的太阳短暂映照在国立医院的住院区窗户上,接着便消失在云朵后方。他去了原来那间办公室,这是他最后一次去那里。“我是去清理办公室的,确定东西都拿了。”他告诉自己。但他的个人物品很少。前天他去“奇异”超市拿了一个购物袋,个人物品放进购物袋之后,袋里还有很多空间。不用值班的警察都待在家里,准备举行千禧年的最后一场狂欢派对。一条纸彩带躺在他的办公椅后方,让他想起昨天举办的小型欢送会。欢送会自然是爱伦发起的。莫勒发表了一小段严肃的离别感言,和爱伦准备的蓝气球与插了蜡烛的海绵蛋糕不太搭调,但致辞依然让哈利感到温暖。犯罪特警队队长莫勒可能清楚如果他发表的感言太冗长或太伤感,哈利一定不会原谅他。哈利不得不承认,当莫勒恭喜他荣升警监,并祝他在密勤局一切顺利时,他心中感到一丝骄傲。即使汤姆脸上带着讥讽的微笑,即使后门那些旁观者微微摇头,都没有破坏欢送会的气氛。 他回到那间办公室,是想在工作了近七年的办公室里最后坐一次,坐一坐那把会发出咯吱声响的办公椅。哈利打了个寒战。他自忖,这些多愁善感的情怀,会不会是他出人头地的另一个征兆? 哈利沿着霍勒伯街行走,左转踏上苏菲街。这条狭窄小街上的房屋原本多半是工人住的,房龄少说也有百年,状况大多不太理想。但自从房价上涨,年轻的中产阶级住不起麦佑斯登区而进驻此地之后,整个地区就像是做了拉皮手术。如今这里只剩一栋屋子最近并未整修外观,那就是八号,哈利的家。反正哈利一点也不在意。 他开门进屋,打开玄关的信箱,里面有一张比萨优惠券和一封奥斯陆市政府出纳处寄来的信,他一见到信封就知道里面应该是上个月的交通罚款催缴单。他踏上楼梯,口中粗话如连珠炮般爆了出来。他从一个严格说来并不认识的伯父那里,用颇为便宜的价格买了一辆车龄十五年的福特雅士。的确,车子有点生锈,离合器已经磨损老旧,但有一个很酷的天窗。然而到目前为止,他收到的停车罚单和停车缴费单比他的头发还多。除此之外,那辆老爷车很难发动,因此他必须记得把车停到山坡顶端,以便利用下坡滑行发动车子。 他打开房门的锁。这是一所布置简单的房子,共有两个房间,里面干净整洁,光亮的木质地板并未铺上地毯。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张母亲和妹妹的照片,还有一张他十六岁从辛莱电影院偷偷撕下的《教父》电影海报。屋内没有盆栽,没有蜡烛,也没有可爱的小摆饰。他曾在墙上挂上一个布告板,想用来钉明信片、照片,或他看见的名言警句。他在别人家里见过这种布告板,结果却发现自己从没有收到明信片,基本也不拍照,于是他剪下作家比约尔内博[16]的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