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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白彦得罪刘骥”的词条在热搜榜上挂了整整一天, 董为光忙完店里就去超市买了红豆, 打算第二天熬好了送过去。还提前打了电话, 让白彦晚饭别吃太饱。 然而,白彦在家等到了九点还是没有动静,打电话也没人听, 一颗心在肚子里七上八下地跳着, 每一下都似乎掩藏着不可告人的霍乱的动机。 “该不会被那个大熊怪绑架了吧?!” 他想起大余对董为光居心叵测的眼神,一下子就慌了。那个大熊怪就是壮汉一个,胳膊比他大腿还粗, 董为光在他面前就跟一个小麻雀似的,真要做什么的话,闭着眼睛都知道谁吃亏。 他越想越不对劲,直接开车去了槐序咖啡厅。但大门却关得严丝合缝,落地窗也被百叶窗帘盖了起来,从窗帘的缝隙往里看,只一潭不见五指的黑,像随时有小蛇出没的牢狱。他再次拨打董为光的手机,继续往窗帘缝里看。他发现,正对着他的楼梯上,有一块东西一下子亮了起来——那是董为光的手机! “小光——董为光——” 他不停拍打着落地窗,又大叫了两声,回答他的,只有大厅里摆钟规律性的转动声,“嗒”,“嗒”,像极了被铁骑席卷过后的小镇上,血液滴在被硝烟烧黑的刀刃上的声音。 头上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爬,他不停叫着董为光的名字,仍旧没有人回应,反而招来了几个路人的眼睛。他怕被人认出来,赶紧又把口罩和渔夫帽戴上。 慌乱中,他想起董为光之前说红豆粥时,给他发过大余的手机号码。他赶紧拨过去,极力用镇定的,什么都没有发现的语气说话。 “喂?”沉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白彦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赶紧应声:“喂,是大余吧?” 他不敢马上质问或者指责,怕这个人对董为光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毕竟现在这支手机还能通话,再过一个小时,哪怕是十分钟,作案完成或者大余本人察觉到危险的时候,手机可能就会被毁尸灭迹了。 “什么事?” 大余的话一直很少,这让白彦很难从字里行间推断出可用的消息。不过他精准地捕捉到了粗重的喘息,这让白彦更加着急——从体型上来看,大余的体力绝对是他的三倍以上。如果喘成这样,那么,他极有可能已经把董为光搬到很远的地方了! 白彦焦虑地握紧了袖子,呼吸了一下平复气息,问:“不是说要送红豆粥来吗?我等很久了,请问你现在到哪儿了?我让人去接。” “今天不送了,你等改天。” 今天不送?也就是说,这个人承认他没有来送红豆粥,而是去做了其他的事情? “为什么不送?你现在很忙吗?你在做什么?” 大概是这句话的声音比之前大,能让即使没有贴在出声孔旁边的人也能听清楚,白彦听到了十分微弱的董为光的声音: “是白白的电话吗” 声音很是虚弱,像秋天被风吹落的泛黄的枯叶。白彦不知该欢喜还是担忧,他知道了董为光的下落,知道他是活着的。但,听上去这么有气无力的语气,不知道被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小光!小光!”他下意识叫了两声,然后用乞求的语气说,“大余你让我跟小光说说话,他怎么了?怎么这么虚弱!” 回答他的是喘着气但同时冰冷的声音:“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什么叫不方便?为什么不方便?你把他怎么了!” “大余,求你让我跟他说一下吧,你放心,就一句” 然而,大余却不理会他们两个,白彦如同站在悬崖边的求生者,死死握着手里的电话。但听筒里只传出一记用力的气音,然后是大余明显放下手机的突然远离的声音: “你担心自己比较好。” 这话是对董为光说的,紧接着,就是董为光一阵凄厉的尖叫: “啊——好痛!不要——” 白彦从没听董为光这样叫过。这是被战火荼毒过后只剩下沙哑声音的鹭鸥的撕心裂肺的叫声,分明已经很虚弱,但还是忍受不住剧烈的疼痛,放声呼痛。 白彦整个人都仿佛被锁在冰窖里了一般,两条腿瞬间就没了力气,跌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董为光不是一个娇气的人,如果连他都发出这种声音的话,那是该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就像云片一样干净的人,居然被大余给掳走了! 他立刻报了警,然后拨通了陆至晖的电话。 此刻的陆至晖正在总部开会,针对这两天股市出现的小波动制作一定的应对政策。相关部门的经理汇报完看法之后,他开始排兵布阵,正值此时,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他开会的时候会把手机调成静音,所以,只有他和一旁的吴岐看到了来电显示。 白彦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既然知道他在开会,那么,不是碰到万急的事情,是不会打给他的。 “先生,怎么了?” 他滑过接听图标的同时,软下语气询问。 下头的部门经理眼观鼻,鼻观心,不约而同地停下记录笔记的键盘,为老板腾出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 “先生,你的会开完了吗?”不知所措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像一只走丢的金毛犬,无助地在被丢弃的地方来回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