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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atz?” 白彦把自己脑中为数不多的词汇翻了个遍,还是对这个单词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玩意儿怎么念啊?斯查特?这个z发不发音?” 他第一万次后悔当年读书的时候没有好好努力, 然后掏出手机,点开“英译中”的翻译界面,结果却出乎意料。 “人名?” 白彦呆愣愣看着屏幕中央显示的例句—— “Stei erfeist, ”says Howard Schatz,a fashion photographer。 (时尚摄影师霍华德·斯恰兹说, “史泰辛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什么意思? 这个斯恰兹是什么大人物吗? 他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搜,一页接着一页地找,发现其是一个拿过很多奖的摄影师, 风格严谨,一丝不苟。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还搜了一下斯恰兹的生平,1940年生人,出生于美国芝加哥, 跟陆至晖应该不认识。那么问题来了——他为什么送自己一个陌生人的人名? 白彦在知识的海洋里畅游了十分钟, 果断在呛水后上岸, 赶紧找董为光求助。这人当年上学英文年年第一,知道的肯定比他多。一个电话拨过去没人接,白彦以为他睡了就没有再拨, 谁成想一分钟后对方又打了回来。 “喂, 白白?”董为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这勾起了白彦心中的愧疚——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这人明显就是被自己吵醒的。 “你是不是睡了啊?” “还没呢, 正准备睡。怎么啦?” “就是我突然看到一个英语单词,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想问问你。” “嗯,你说。” “S,c,h,a,t,z。”白彦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读给他。 “嗯?你确定有这个单词吗?没看错?”董为光质疑。 白彦听出这不在他的知识范围之内,心里着急:“确定啊,就,”声音不由小了下去,“就先生前两天不送我一条项链么,当时没注意,刚刚才发现这个单词,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怪怪的。” 他正说着,对面传来一声弱不可闻的惊呼,好像主人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白彦问:“小光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不知道什么声音,半晌才又被董为光接起来,“啊,没有。刚刚不小心滑了一下,没事。单词是吗?我记下了,明天帮你查一下,好吗?” 白彦听出他话语里的一丝急促:“单词是不着急了,但你确定你没事哦?有事找我,别跟上次一样,进了医院才说。” 董为光的气息很虚,似乎很着急,又似乎很疲累,“嗯,知道啦。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电话那头传来“嘟”的一声,白彦一颗心终于放下去了。一是董为光没事,二是董为光靠谱,没多久就会给他答案。 一夜无梦,白彦睡得很踏实。第二天很早就开工了,场务们一个个都揉着眼恨不得再睡十个小时,他却换好服装一早就到了化妆间,精神饱满地等候化妆。 周五,离杀青还有两天。陆至晖仍旧一个电话都没有,静悄悄的,跟之前约定的一样。他发现他居然有些期待陆至晖的消息,这是让他很苦恼的事情。 陆晚霁和封毅又吵架了。准确来说没吵上,而是陆晚霁单方面的碾压。起因是封毅当时看到一个路人,说他长得像陆晚霁。 “意思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大众脸是吧?” 急的封毅赶紧解释:“不是的,他长得丑。” 他嘴笨,本来想表述的意思是那个人没有陆晚霁好看,但这句话落尽本来就已经被点燃怒火的陆晚霁耳中,更是火上浇了油。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刚说他长得像我又说他长得丑?行啊封毅,学会拐弯抹角了是吧!” 陆晚霁火冒三丈,午饭都没怎么吃。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公开,不好在人前太放肆,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于是他收工后,全程都在角落里生气。下午三点,白彦递给封毅一份微波炉打热的盒饭,同时给了个眼色。 随即,猥/琐地蹲在墙壁的另一侧偷听! 封毅哄人的方式很独特,一句话不说,就像一头憨厚的熊一样小心翼翼坐到陆晚霁身边,无助地看他一眼,没有反应。然后打开盒饭的盖子,撕开木筷的塑料袋,又看向陆晚霁,还是没反应。 他踌躇了一小会儿,把饭菜和了和,夹起一筷喂到陆晚霁嘴边。 不张口,他就不收手。 熬了几分钟,终是陆晚霁没能低过饭菜的香味,横了他一眼,骂道: “你就这么哄人的吗?一句话都不说,气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封毅为难,他实在是不会说话,生怕又说错什么,把好不容易平息一点的怒火再度点燃。于是想了想,觉得叫他总是没错的: “少爷。” 他往前凑过去,结果却接到陆晚霁锋利的眼刀:“你叫我什么?” 封毅前后看看,现在他们坐的地方虽然有墙壁阻隔,但谁也不知道墙壁的另一头是否有人偷听,于是犹豫: “可我们现在在外面,万一被别人听到——” “——你嫌丢人?” 封毅的粗眉拧成了一股麻绳,想了想,开始谈条件:“那我叫了,你可以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