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无尽（二）
而此人乃是皇帝身边的人，那当年真正血洗张寒家人的人到底是谁，这也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这一刻，张寒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这么多年会一点消息都查不到，原来自己的仇人一直都在自己的面前，只不过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而已。 “没想到是他，没想到是他，居然是他，是他杀了我全家，他是我的仇人....”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张寒只觉得非常的难受，他一直都没有想到自己仇人居然是自己的恩人。 这一刻，张寒差点就忍不住上去质问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多年来的权利之路让他学会了忍耐，看着那件金黄色的长袍，那代表的是天家的象征，根本就不是他轻易能够抗衡的。 强自打着精神，强颜欢笑一番之后，张寒出了皇宫，那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狰狞。 回到家里，张寒立刻调集手下查探消息，这次因为有着目标，虽然皇帝隐藏的很好，可终究还是被张寒给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而这一切都直指那天家。 “没想到真是你，真是你。” 张寒脸色不断的变化，似乎是犹豫，似乎是忌惮，但最终皆是化作了坚定。 “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但这是你对不起我，我都一定要杀了你，为我父母报仇雪恨。” 杀意在张寒的眼中闪烁，随后张寒就立即开始布置起来，想要对天家动手，那需要的可不是简单的活。 好在张寒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他的势力早已经是权倾朝野，只不过以前他一直都没有不臣之心而已。 这若是被皇帝知晓的话，一定会大惊，他自己这是给自己养出了一头狼啊！而且现在，这头狼已经露出锋利的獠牙，即将要吃人了。 又是两年，张寒知晓，自己的实力跟天家比起来还是要差许多，所以，在这两年之中，张寒明面上都很低调，只是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分，明面上给人一种忠君的样子，降低皇帝对他的警惕。 暗地里，张寒却是大肆发展自己的势力，甚至是操练出了一支足足有五千人的军队，这支军队无一不是精锐的精锐，这也是张寒留下的暗手。 等一切准备就绪，这一天早上，张寒穿上了一套新的朝服，整理姿态，进入了皇宫。 “你有何事。”皇帝看着张寒，微微皱了皱，问道。 “陛下，我是像你来道谢的。”张寒淡淡的说着，这一刻，他虽然还称呼着皇帝为陛下，可脸上已经没有了恭敬，而是平淡，就好像是普通人之间的平等对视。 至于他为什么还会叫皇帝陛下，还说要像皇帝道谢，一切都是因为，皇帝虽然杀他全家，但他现在的一切终究还是皇帝赐予的，这个谢，他必须给。 但道谢完毕之后，那就是恩断义绝，张寒下起手来，也不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哦，道谢？道什么谢？”张寒态度的变化，皇帝自然是看着眼里，甚至张寒连臣都没有自称，皇帝脸上怒色闪烁，威严的目光在张寒身上扫视而过。 “竟然敢对朕如此说话，你是想要造反吗。”皇帝本就是随便说说，一般来说，当他说话这句话的时候，下面的臣子立马就会跪伏在地上，磕着头，大声的谢罪，以前的张寒也是这样。 但没想到，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张寒依旧还是站在那里，淡淡的望着他，就仿佛刚刚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 “大胆，张寒....”皇帝大喝，可还不待他大喝说完，张寒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皇上，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当年，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看着皇帝，张寒一字一句，甚至是咬着牙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他想不明白，当年自己的家庭也只不过是一个还算有财的家庭，怎么会招惹到天家呢？ “什么...”这个时候，皇帝终于意识到不对了，看着脸色已经变得冰冷的张寒，皇帝大喝：“张寒，你找死，竟然敢这么对朕说话。” “既然，你不说，那就不要怪我了。” 看着皇帝，张寒脸上骤然浮现出了一抹狰狞，随即，他一步一步的向着皇帝走了过去。 “哼，张寒，我早就知道你有不臣之心，你以为你这么多年的权利权倾朝野，朕没有发现吗？你别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朕赐予的，朕既然能给你这些，也自然是能够收回来。” 看着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走来的张寒，皇帝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是冷冷一哼，怡然不惧分毫，嘲讽的看着张寒。 张寒顿时感觉不妙，似乎自己的一切都在皇帝的眼中，一切的谋划都早已经被洞悉。 “你是不是还指望着你那五千精兵？”皇帝脸上的嘲讽更加浓郁，看着张寒的眼神也好像是在看待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果然，失败了啊！” 本来就觉得不妙的一张，一听皇帝这话，如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败了，既然皇帝知晓了自己的精兵，那就不可能没有部署，自己是输了啊！ “张寒，朕念你是一个人才，这才给予你如此多的权利，没想到你还是背叛了朕，还真是让朕心寒啊！” 看着沉默的张寒，皇帝摇了摇头，叹息的说着，似乎是在为张寒的不识时务而遗憾，可不管是那语气，还是那样子，都让人看不出丝毫的可惜。 这么多年的经历让张寒深深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既然输了，那就没必要多说什么。 可就在张寒以为皇帝会杀死他的时候，让张寒愤怒的一幕出现了。 随着皇帝的一挥手，外面的侍卫忽然带进来了一对母子。 “相公...” “爹爹...” 这对母子就是张寒的妻儿。 “张寒对朕不敬，实乃大逆不道，更是意图谋反，罪当死罪，其妻儿，皆以同罪论处。” 皇帝冷漠而无情的声音缓缓的在大殿之中回荡着，让张寒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他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无情，他妻子可是皇帝的亲生女儿啊，他的儿子也是皇帝的孙子，可皇帝还是这么无情，冷漠，可怕。 最无情不过是帝王家啊！ 看着自己妻子和儿子恐惧的样子，张寒缓缓的阖上了双眼，一股明悟在心里缓缓升起，似乎是要觉醒，但又似乎是差点什么，还不够。 但很快，让张寒真正愤怒，甚至是疯狂的一幕出现了，皇帝竟然不是要轻易的处决他们一家，而是将他妻子给生生活剥了，还是当着张寒的面。 耳边传来妻子的痛苦，哀嚎，就好像是梦魔一般，不断的在张寒耳边回旋，让张寒痛苦无比。 但这还没完，随后皇帝又下令，杀死了张寒的儿子，将其给碾压成肉丸，强行让张寒给吃了下去。 痛苦，极致的痛苦，但这并不是肉体上的痛楚，而是精神上的折磨，是灵魂上的苦难。 “夫人...夫人...儿子.....儿子” 这一刻，张寒似乎是傻了，只是愣愣的看着还在忍受着剥皮之苦的妻子，嘴里也是浑浑噩噩的念叨着，他似乎是疯了。 渐渐的，一股清泪从张寒双眼之中流出。 这一刻，张寒的眼睛之中充斥着绝望，这一刻，他的心死了，人生最大的悲哀莫大于心思，这是比肉体死亡还要痛苦的折磨。 意识海之中，张寒的意识，已经几近虚幻，就好像是那风中的烛火他的生命波动越来越微弱，似乎下一刻就是要熄灭一般。 ????可是，就是这一刻，在张寒这个几乎要消失的意识上面，一个磨盘虚影出现了。 这是一个黑色的磨盘，漆黑色，虽然出现的只是虚影，可却带着无上的威能，仿佛是震古烁今，一切都会被磨灭，会被镇压。 这是灭世大磨，张寒穿越混沌世界以来就一直跟随着他的伴身灵宝。 此时，在张寒极度危险的时候，这灭世大磨出现了，徐徐的转动，漆黑色的流质光芒在其上面，伴随着旋转，而绽放着深邃至极的光泽。 此时的灭世大磨散发着一种伟大，那是一种超越了任何言语的伟大！至高，至强的气息散发，一瞬间，整个意识海都开始震颤起来。 而也就是这一瞬间，灭世大磨旋转之下，垂下了道道光芒，笼罩住了张寒那几欲要崩溃的意识上面，顿时就带着某种神秘而伟大的伟力，稳住了张寒那快要崩溃的意识。 与此同时，随着张寒意识的稳定，在幻境之中的张寒猛然一震，波的一声，似乎脑海之中有个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幻境。” 站在原来的地方，身边的一切还是曾经的摸样，可是张寒的双目之中，却仿佛经历了无尽的沧桑，那绝望也已经消失，而是充满了平静，这一切，都代表着，那个碎道境界的绝世大能，回归了。 “我终于还是苏醒了。”一抹微笑爬上了他的面容。 只是这抹笑意很快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看透了虚幻，为什么还是没能脱离这个幻境？” 张寒的疑惑很快就消失了，恍然：“原来这根本就不是自我苏醒的，而是借助外力的刺激，还有灭世大磨的帮助，我才苏醒了过来，看来，我还是没有看透这个幻境的本质啊！” 想通了之后，张寒脸上的困惑散去，取而代之是无比的平静，哪怕是看着那正在受剥皮之苦的妻子，张寒也是没有丝毫的动容。 此时的他，意志早已经是坚如铁，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影响到他的心神，根本就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最终，张寒还是被皇帝杀死。 张寒没有反抗，他也没有能力反抗，他只不过是觉醒了意识，而那强大的力量却是没有丝毫，整个过程他都只是冷冷的看着皇帝，平静如水，却静的可怕，让人窒息，哪怕是皇帝都不敢与他对视。 不知道这一次又会是什么样子。 带着这样的疑惑，张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