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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当然要想。只想一次怎么对得起你?”声音断断续续从王照安的嘴里挤出来,“被下药那天、第一次接客那天、被你用枪指着额头那天……肖媛祭日被你当作母狗、一月初关了大半个月然后几乎被当着我爸的面羞辱 ……还有那么多‘纪念日’,讲起来能讲叁天。我怎么能不想你?” “我经常在睡觉之前想,能不能第二天醒来就患上心因性失忆症,好的不好的全忘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难道是那些事情还不够深刻?还是因为经历太多了,大脑都觉得我好欺负,再经历一些也没关系?” 周广陵撑起上身,生怕贴她的身体太近,连呼吸的变动都会被她听出来。 悲喜还是那样混沌不明。 不能否认酣畅的痛快,好歹她没有忘记他,而他在两年里如何被过去折磨,她也从同一条路走过来。既然她化作一根针刺在他心上,就要被他的血锈蚀。 可他还想紧紧抱她,亲吻她,安慰她,像以前两情相悦假象中他尝试付出的几分真心,只因为王照安带来的四季有风霜雨雪,却不乏春花秋月,他也是王照安的四季,充斥着沙尘暴、洪水、台风和霜冻,她穿一身单衣在原野里站着。 室内空调温度太低了,吹得周广陵皮肤发冷。她的身体温温热热,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捞起她的身体贴进怀里,太过熟悉,却是久违,熨帖的感觉涌上来,他有两秒钟失神。 她又是老样子,知道反抗不过就放弃抵抗,表面乖巧安生,内里早就卷起了无底的漩涡。 心头莫名一紧,眼前又看到她离开那天的笑容,和肖媛、周彩练对他最后的笑容别无二致,写作再见,读作永别,实质是欺诳,谁让他无足轻重。 他居然还要拥抱她,居然问她那样的话,居然没忍住靠近她、占有她,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蠢货。王照安骂他的话被他咀嚼了多少天,在盛夏时,那副粗俗泼辣的样子刻刻在眼前,现在却抛诸脑后了。 黑暗保护不了他,今天过来本就是一场失态。他身下故意又深又重地撞击,几下之后重新把王照安双臂钳在背后按到床上。 他像押犯人一样控制着她,她挤着跪成一团,大腿后侧压着小腿,他的手按着她的脖子,胸脯两团肉随着身后他摆动的身体而晃里晃荡。 王照安觉得自己的处境很像两年前被制服在冰凉地板上那一刻。大概他又回想起她演的那一出小女人患得患失的戏码。可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利用不对等的信息和阅历差距对她连哄带骗了吗。 “周广陵,我们之间就是一笔烂账,清不掉了。” “是啊。” “那就把账本扔了吧。” “扔到哪?” “用时间埋起来。人做不到的事情,时间可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心病到底是什么,你要过得开心需要的是什么。虽然医不自治,人不渡己,我是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但我看别人可不糊涂。” 王照安以一种荒诞的姿势一边被抽插着一边侧过头把脸往身后的方向扭去,哪怕不能对视。 “你好好享受荣华富贵,让我不识好歹地在歧路上走下去。等我贫病交加露宿街头的时候,你衣着光鲜地站到我面前,嘲笑我覆水难收。” 周广陵缄口不言,推着早已谙晓的身体到达层层云雾之上的巅峰。等她嘴里除了咿呀的叫声以外没有别的字眼,他才说,“我怎么活,不用你告诉我。还有,王照安,你离了床就不会谈判了吗?” 此后便再没有任何话说。她被他催着奔赴肉体的极乐。穴里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她依稀觉得中途停下几次,因为套子干涩,他换上新的继续。 时间的概念渐渐失去,她到了一次又一次,却始终没从耳边的气息里听到他的最后一刻。她思绪发空,没留意他什么时候抽出了就没再插进去,忘了眼睛上还有眼罩,在浴室花洒水声里很快睡着,醒来把眼罩拨去时,人早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