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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认为可以从劳伦斯嘴里得到更多的情报。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血族害怕什么,你们的刑具老套而粗俗,我问不出来的你也一定问不出来。” “他都说了什么?”诺德沉声问。 “什么也没有。”安德烈无趣地耸着肩膀,“如果你非要问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字。劳伦斯背后的人是一只叫德里克的吸血鬼。这就是全部。” 诺德完全没有听过德里克的名声,这不是他们已知的吸血鬼中的任何一个。 “追着这个名字去查吧,如果你能查得到的话。”安德烈看出诺德的疑惑,扬着嘴角调侃。 “我只是个顾问,现在我的工作结束了。”安德烈踏出一步,哗啦哗啦的举枪声齐齐响起,他站住步子,沉下嘴角,“趁我还没有兴趣咬死你的猎人们之前,你最好让他们让开。” 诺德看着安德烈,沉默片刻后抬起手,示意猎人们放下枪。 “多谢你的好意。”安德烈路过诺德,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感谢,既不真诚也无意义。 能调动的猎人都被诺德集中在刑讯室,只留下基础的护卫,主楼外的夜晚静谧无比,既不需要找茂盛的树遮掩形体,也不需要放低声音注意隐蔽。 不知从哪处灌丛开始,独行的吸血鬼身后跟上一个跨着武器的猎人,如影随形,紧紧落后吸血鬼一步,却一言不发。 他们一前一后路过主楼,路过大厅,没入幽深的树林,直到周遭满是窸窸窣窣的灌丛晃动声才停止。 安德烈本能去捕捉在繁茂树丛中活动的动物,出手前夕手腕被滚烫粗粝的手掌握了个正着。 手心塞进一支试管,试管被人类的温度捂得暖热,好似刚离开血管一般新鲜。 “知道你会饿。从劳伦斯那里搜刮来得东西,应该安全。” “应该?”安德烈拔开木塞,将血液尽数倒进喉口。 莱恩斯被呛了一句,没有回话,打扰血族进食是不明智的选择,况且他的确不能保证那支神血的安全性。 “你究竟和劳伦斯说了些什么?”莱恩斯问。 “没什么,他什么都不肯说。”安德烈动作不着痕迹地停顿了一瞬,如果不仔细留意,根本发现不了,“只是说了这次收拢黑市的行动是德里克要求的,其余信息劳伦斯也不知情。” “德里克和你究竟什么关系。” “我和你说得很明白了,我对他进行过初拥,仅此而已。我们至少有几百年没见过了,我和他不熟。”安德烈扔掉试管,舌头舔过獠牙,上面残存的血液的味道让他有些留恋。 莱恩斯皱眉:“也就是说至此为止,我们除了一个名字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 “可以这么说。血猎对血族的了解很有限,除了几个亲王和少数长老以外,大多数的血族你们都没有接触。要根据一个名字去追查几乎没有可能。” “但是你知道,血族对气味敏感异常,他是你的直系后代,你能轻易找到……” “我不会再插手血族的事情,这是我们的契约之一。”安德烈有些心不在焉,几乎是不耐烦的打断了莱恩斯的话。 “我要和你说件不太开心的事,探长先生。”安德烈的喉结上下滚动,似是蠢蠢欲动的鲨鱼,“我饿了。” 莱恩斯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试管:“你刚喝掉一支神血。” “血族的欲望是不能积压和克制的。”安德烈紧盯着莱恩斯,“你明白我说的饿是什么意思。” 血族对血液不仅仅是一种基于存活的依赖。就如同这世上有贵族愿意为了食用至臻美味而活剥动物一样,血族对血液的需求本质是对欲望的本能追寻。 鲜血于吸血鬼来说就是没有毒性的da///麻,上瘾而不可戒。 莱恩斯站在原地,和不再带着惯常笑容的安德烈对视许久,突兀地走上前搭上了安德烈的脖子。 人类皮肤的温度对血族来说是潺潺的温泉水,人类身上的气息会让血族感到舒适,诱惑,和美味。 可如果这种曼妙的滋味是在颈动脉处出现,那感觉就完全不同。 脖颈是所有生物的命脉,安德烈记忆中觊觎他脖颈的人,多半处于贪婪,还有一部分处于愤怒。而这些人或血族的目的无一不是杀死他。 贴在颈侧的手掌没有任何弯曲的预兆,手指温和地贴合脖颈的弧度,指骨与手掌连接处的茧子厚实而粗糙,像久经风霜的石头。 威胁与欲望同在,让安德烈怔愣了片刻,忘了拍开逾越的手。 莱恩斯触摸过很多血族的皮肤。有的是在搏斗时,有的是在审讯时。 他熟悉一只吸血鬼虚弱时的状态。血族的温度冰凉,却也依旧有限度。他们在虚弱时会失去体温的平衡,当有意识时会变得更加冷一些,失去意识时,血族的身体就像可以透过所有光线的玻璃,是一具随周围温度而变化的“尸体”。 安德烈的体温低得有些异常。比这片终年被树木遮盖的森林还要凉很多。即使有衣服裹覆盖,也没有让这片皮肤温热太多。 莱恩斯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被快速地汲取,血肉传来轻微的麻木感。 “啪!” 安德烈终于回神,拍开在他脖颈停留太久的手掌。 “怎么回事?”莱恩斯揉着手腕,安德烈拍开他的力度并不大,但那一下同时让发麻的皮肉颤动,酸麻感瞬间爬上莱恩斯右边的胳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