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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斯此刻的脸色大约和刚刚站在门口的安德烈一样,很难看。 “变换阵法算是较为高级的阵法,还能有针对性的触发,马修的确是个天才。”安德烈看着莱恩斯的房间沦陷,顿时有心情调侃了。 血族和人类一大共同点之一,有人比自己惨的时候,会快乐不少。 安德烈一点不为这种卑劣心态感到愧疚,反而向后一跃,悠然坐在栏杆上并拍了拍莱恩斯的肩膀:“我动手只会激化阵法,劳烦长官了。” 笑眯眯的“恶魔”理所应当作壁上观,看莱恩斯和群魔乱舞的家具们斗智斗勇。 于是在一间客房的躁动停下后,另一间也开始往庭院里扔东西。 茶壶,顶灯,桌椅,油画,盆栽。 这场盛大的交响曲最终以一床厚实柔软的床垫结束。 客房装饰本就稀少,走的是简约风格,经过一场大清理,屋子里更是空空荡荡。 安德烈踱步走进屋内,打了个响指,一口朴实无华的棺材摆在洋床边:“叨扰了。” 莱恩斯身上流着薄汗,看了一眼安德烈,并未反对。 清理一间屋子实属不易,他怕安德烈被惹烦了,将马修的家拆得一干二净。 “晚饭前去找马修聊一聊关于曼达的事情。”莱恩斯平复好呼吸说。 “听从安排。”安德烈从棺材上站起,将地上一只带着翅膀的毒蚂蚁踩死,好脾气地回答。 马修一直在书房,开门时手里还握着一卷书。 安德烈扫了一眼,是本古语卷轴,和阵法相关的。 马修将两人迎进来。 “会长与我讲过不少您的事迹,我们会尽力帮助您。”莱恩斯说。 马修点点头感叹:“诺德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啦。”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悲凉和感激,情绪的味道很淡,如果不是血族对人类情绪敏感,这句感叹只会像是一句客套的话。 莱恩斯问:“您信中说夫人有些异常,能仔细说说吗?” “其实曼达前几年就有些征兆,只是我一直没注意。”马修自责地说,“大概是四五年前,曼达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控制和我的距离。她一直喜欢在庭院里晒太阳,那几日却躲在家里。最开始持续的时间很短,两天左右,其余行为都很正常,所以我并没有太注意。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 “这种轻微症状持续了三四年左右,间隔时间长达半年,并不影响生活。但是就在这段时间,情况突然严重起来。半年前第一次恶化,持续了两周,曼达拒绝食用熟食,会摔碎刀叉和碗碟,并且整日躲在屋里拉上窗帘。之后我用了很多治愈阵法和净化阵法,却都没有展示出异常。这次发作后,平静了数月,就在我以为没事的时候,曼达又恶化了。” 马修皱紧眉头,与血族战斗的过往让他眉目间保留着一点肃杀。 从马修的状态来看,这次恶化没那么简单。 “除了厌恶熟食,惧光之外,曼达攻击了我。”马修说。 安德烈与莱恩斯同时严肃起来,等待马修的后话。 “她像吸血鬼一样在夜晚悄无声息地爬起来站在床边,用贪婪的眼神看着我……”马修一边回想一边说,“曼达从未经历过战场,但躺在她身边的我却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直到她咬上我的脖颈。” 马修闭了下眼睛,对这些回忆有些难受:“等她的牙齿咬上来我就知道,曼达是一个纯粹的人类。没有獠牙,完全是用人类的牙齿在撕咬,她模仿吸血鬼吸取动脉的鲜血,在黑暗中行走。但其实曼达并没有夜视的能力,再摔倒后挣扎着爬起来寻找‘猎物’。” “我检查了曼达的饮食和饮水,遣散身边的仆人,却依旧不能阻止异像。” “既然确定了不是血族,为什么还要找血猎帮忙?”安德烈问。 “我并没有找血猎,准确地说,我是在向诺德求救。除他以外,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帮我。”马修说。 事情很棘手,如果曼达拥有日行者的血统或是被血族攻击过,这些异像很好解决,但现在找不来任何源头,就算是安德烈也无从下手,因为这件事与血族无关。 “能确定您夫人不是日行者吗?”莱恩斯皱眉问。 马修点头:“基本可以。我曾为皇室效力,我的家人都经过严格的血统测试。” “她最近有接触过其他什么人吗?”安德烈问。 “这几月曼达都没有出远门,我们这里地处偏远,出行不便,只有每月一次的外出采购会去城区街市。” 安德烈:“你和她一起去采购还是她单独去?” “最近我们都会一起出去,我不放心现在的曼达独自在外。”马修说。 安德烈看了一眼莱恩斯说:“不知道马修先生有没有听说过神血。” 马修皱眉:“神血?” “一种能将日行者转化为血族的药剂。”莱恩斯补充,“血猎近期在追查这件事。” “这我知道,诺德在信中有提过。你们怀疑曼达中了神血?” “目前的神血需要血统纯正的日行者才能完成转化,所以并不匹配,但没有研究表明普通人引用神血会如何,所以只是一个猜想。”安德烈盯着马修,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我们需要观察您夫人几日,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如果您有想到任何线索也请及时告诉我们。”莱恩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