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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来带着罪恶,莱恩斯,即便教会阻止了伯纳尔这一次行动,那些被撒旦诱惑的人类也会在别处为了钱权变成低等血族。人类就是这么悲哀的生物呢。” 莱恩斯盯着依旧面容和善的教皇,那双透着怜悯的眼睛里充斥着悲悯与冷漠。 “很抱歉和你说了这些话。”教皇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知道的信息了吗?” “关于戴竹,我只知道这些。” “不,除了他。还有一位,我们的新公爵安德烈,你和他应该很熟。” “他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作为那些士兵的‘父辈’,你的话我也很难相信。” 莱恩斯沉下脸:“血猎的许多案件都由安德烈侦破,教会清楚这些事情。” “他是血族。”教皇轻轻说道,“血族杀害人类,是本能。” 第一百三十八章 密林寂静了许久,终于在今天欢愉了一些。 古堡周围的藤蔓依旧是幽深的墨绿,但叶片却比以往更厚实一些。 林间藏匿的蝙蝠一改以往的懒惰,在夜间觅食潜行,像苏醒的猎人。 古堡的大门沉闷地打开,迎接它离别了太久的主人。 弥撒窝在臂弯,好奇地打量主人稀少的穿着。 血族偏爱红色,有些审美独特的血族会赶制紫色或者墨绿的礼服,但安德烈显然不在“时尚”之列。 他的穿着是老套的黑红色穿插,做工精美,配饰大气,但很少更换风格。更别提被拒之千里之外的素白牧师袍了。 猫对新奇的事物有着诡异的好奇心,牧师长袍经过特殊香料浸泡,有安神的功效,而猫咪敏锐的嗅觉让弥撒闻到了一些血液的味道。 它不安地扒拉着布料柔软的袍子,在上面留下几道明显的抓痕。 “别闹。”安德烈摁住卷耳不安分的脑袋,走进古堡。 在南区的木屋呆久了,古堡的宽敞就变得格外喜人。 阴冷,安静,孤独。 沉寂的空气与氛围像镇定剂,让与人类呆了太久的安德烈得到了安心。 即便怀里弥撒知趣地停止打闹,密林安静的氛围让身体愉悦,安德烈依旧感知到血管里不断沸腾的血液。 他摁着弥撒脑袋的手指尖锐利无比,眼睛的猩红无论如何也不愿褪去。 “看起来你心情很不好,安德烈。”头戴礼貌的影子坐在大厅的单人沙发靠背上,迎接古堡主人的回归,“我以为赢了赌注会让你开心一些的。” 戴竹遗憾地耸肩,右手打了个响指,古堡的烛台一一点燃。他一改在军演上的狼狈,换回了平日里的礼服,脸上的血迹被擦干净,烧伤也几乎痊愈。 他独特的眼瞳温和地看着安德烈,和盛怒中的吸血鬼对视,随后埋下头低笑:“哈哈,你这种样子还真是少见啊。沉沦在愤怒中的血族,丑陋又美丽。” “心情不好的吸血鬼,不管人类还是同胞的血管,都是会咬断的哦。”安德烈轻柔地揉搓弥撒的脑袋,眼神迅速划过戴竹的脖颈,瞳孔间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真可怕啊!亲王大人。”戴竹故作恐慌地喊道,像蹩脚的话剧演员,“但是,处在愤怒中的好像不止你一个哟。你那个猎人,现在很难办吧,毕竟那些人可是被你杀了个片甲不留呢。” “你觉得他会是什么心情?悲伤,失望,仇恨。每一个都很让人期待呢。” 安德烈冷冷地看着戴竹:“你今天很想说话?” “不用太担心嘛,男人一般都可以通过好好说话糊弄过去的。”戴竹举起手示弱,“但你把那些军队都杀了也是为了人类好,你那个猎人,有些不知好歹呢。是因为这个你生气了吗?这听起来像个小姑娘因为做好了面包却被人说难吃所以赌气跑掉一样。” “嗤——叮!” 破风声骤然响起,戴竹向后仰倒,长发落在柔软的沙发坐垫和缝隙之间,鼻梁上一阵湿热,血液淌过眼睛蔓延至发丝。 “真粗鲁,我都忘了你这幅样子是多久以前了。”戴竹微抬起头,在他斜前方的墙壁上,一柄匕首死死钉进墙体,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划痕。 对差点逝去的生命,戴竹表现了一只吸血鬼应有的淡然,他扬起嘴角,欣赏地打量安德烈:“那个人类有什么魔力吗,你现在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和他没有关系。”安德烈冷硬地打断戴竹的话,如果对方不闭嘴,匕首上就会穿上一根不识趣的舌头,“是你们非要打扰我隐居。” “不是我,是沃尔德伦。”戴竹收起调侃的心态,温和的眼瞳带出一丝无奈又冷漠的亮光,“别找错敌人啊,安德烈,我只是个棋子。” “他的计划完成了多少?” “全部。” 安德烈放下弥撒,拽了拽蓬松的大尾巴,示意它自己去玩。卷耳踏着高傲的步子远走,大厅中唯一鲜活的生命消失,只剩下两具古老的尸体。 军演一事本就蹊跷,军队未进行任何演练与检查就被拉出去当做武器使用,即便是那个伯纳尔也不会这么胡来。所以这场让伯纳尔荣登霸主的军演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背后推手的目标根本不在伯纳尔,而在别人身上。 “你隐居太久了,身上都没有一点血族的影子了。维乔莱尔会喜欢绅士版安德烈,但沃尔德伦可不喜欢畏头畏尾的懦夫。”戴竹抬起眼皮,目光如尖钩般锁定安德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