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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门缝聚成一条细线,钥匙般打开了尘封的锁。 灰尘因为进入的空气而腾起,细微的起伏和门板“嘎吱嘎吱”的声音成为唯一的响动。 “咔哒。” 机关轻响,门栏后的箭矢射出箭羽,莱恩斯用匕首抵挡,锐利的风不断在耳边划过,在这之中还藏着一股别的气息。 鲜活的,带着血腥气得味道。 身体依靠猎人的本能闪避,左手从腰间抽出银枪横在身前。 尖锐指甲擦过枪声发出刺耳的鸣响,金属被剐蹭带起的寒光成为新的光源。 袭击者的爪尖刺入枪身,手掌带着手枪下压,使银枪无法射击。 箭矢的攻击只有一轮,莱恩斯右手匕首回勾刺出,只斩断了一缕红棕色的头发。 袭击者行动敏捷迅速,反应极快,每一次攻击都盯着致命部位。指甲擦破莱恩斯的手背带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空气中响起一声轻笑:“人类?还是个猎人。竟然让猎人进入禁地,沃尔德伦又干了什么好事情?这里不是你应该存在的地方,饿了几天,送上门的食物,我可不会放过。” 莱恩斯皱眉看向手背,伤口处持续流出的血液缓缓飘起,超出常理的疼痛由手腕发散。 “停手,艾德里安。”安德烈站在袭击者的身后,爪尖贴近隐没在兜帽下的脖颈。 飘扬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没有了外界阻挡,细小伤口很快止血。 “你在喘息。”安德烈挪开手掌,向后退了一步,皱着眉打量袭击者。胸膛的起伏和额角的汗水暴露了他的虚弱。 血族不需要呼吸,常年低温的身体也不会因为剧烈运动而流汗。 “他左腿有伤,手腕的力量也不对劲。”莱恩斯一边说着一边收回匕首,检查银枪的弹道是否无恙。 艾德里安的目光从自己左腿和手腕扫过,最终落在莱恩斯身上:“你是谁?” “眼光真差,感谢我们愿意来找你吧,艾德里安。”戴竹扔出去一袋血液,把揉的皱巴巴的信纸掏出来,“毕竟你写得信没几个人能看懂。” “没有文化就闭嘴。维乔莱尔、科尔和安德烈都能看懂我的字。”艾德里安取下兜帽,不客气地用獠牙戳破外皮,汲取血液。 戴竹低下头仔仔细细看了看信纸,又看了看在艾德里安身后的安德烈,不禁为艾德里安谜一般的信任而感到怜爱。 血袋很快空掉,艾德里安意犹未尽地舔着唇角的血液,打量莱恩斯:“哦,我知道了,你是安德烈的小……” “哗啦哗啦”纸张被揉搓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异常清脆,戴竹把信纸塞给艾德里安问:“科尔呢?” 艾德里安接过信纸,拍开搭在肩上的手瞪着戴竹:“快一千年没见了,我们很熟吗?你那什么眼神?” 在戴竹的努力示意下,艾德里安因为饥饿而变得迟缓的嗅觉终于苏醒过来,闻到了猎人身上浓郁的,另一只血族的味道。 传言成为了事实,就不是能随意调侃的话题了。艾德里安飞速挪开眼睛,偷瞄着安德烈,然后反常地闭上了嘴。 对于旧友的“病情”,安德烈给予了充分的容忍,“维乔莱尔究竟出什么事了,科尔呢?” “太弱被打了个半死,其他没什么大碍。”艾德里安从积灰的地毯下面扯出一把古旧的铜钥匙,脚跟在地板上试探,在一块发出空响的地板前蹲下。 地板与地板缝隙之间藏着一块多余的机关,钥匙插入后地板慢慢向后撤,露出一条向下的楼梯。 “维乔莱尔失踪了,或者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艾德里安轻佻地说着,脸色却一点也不轻松,“科尔在下面,你们见了也没用。” 安德烈看了他一眼,顺着楼梯向下走去。莱恩斯和戴竹紧随其后,等所有人进入,艾德里安探出半个身子拔出钥匙,返回楼梯。 由于本身只是用于藏书,古堡的透风和光照没有太多考虑,密道里空气浑浊,木头腐烂的味道和灰尘一起贴着皮肤钻进鼻腔。 楼梯不长,底部连接着一间简易的读书室,桌子上的墨水瓶已经干涸,旁边散落着几张信纸,和一根古旧的羽毛笔。笔尖有湿润的墨水痕迹,艾德里安的信显然就出自这里。 读书室里没有设置休息的地方,在临近桌角的地板上铺着一套材质上等的单薄长衫,沿着长衫的边缘灰尘被随意的扫开,堆积成一条线。 长衫上躺着的男人双眼紧闭,眉毛蹙起,脖颈到下巴的部位刻印着暗紫色的咒文,锁链一样缠在脖子上。 “诅咒?”戴竹扭头盯着艾德里安,眼神里有隐隐地不可置信,“这才一千年,你们关系就恶化成这样了?” “不是我干的!”艾德里安抄起手边的墨水瓶朝戴竹扔去,“沃尔德伦下得咒。” “解不开吗?”安德烈问。 艾德里安看着科尔,摇头:“解不开。” 桌案的角落里堆着乱七八糟的咒语书,才被翻看过不久。艾德里安最擅长下咒与解咒,虽然不会写字,但在阵法与咒术绘画上却极有天赋。 安德烈:“沃尔德伦究竟要做什么,你知道吗?” 艾德里安点点头:“他要做血族的王。” “沃尔德伦的能力比所有血族都强,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到来,也没有人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我是收到科尔的蝙蝠才赶去维乔莱尔寝宫的,护卫毫无所觉,防御的阵法也全部瘫痪。那个诅咒,”艾德里安瞥向科尔的脖颈,“是对着维乔莱尔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