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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 “你的气味伪装的很好。”血红的眼瞳冷冷看向他。 下身一阵冷风激起,莱恩斯双膝用力,将身体腾起。躲过了安德烈上抬的右腿。 “你的见面礼是不是太刺激了一点。”莱恩斯说,“我们还应该算一算擅自行动的帐,我亲爱的顾问先生。” 安德烈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他,“莱恩斯?” “很高兴你没忘了我。”莱恩斯说。 安德烈的视线落在莱恩斯两侧过于尖利的犬牙上,“如果我没看错……” “獠牙。”莱恩斯承认道。 “莱恩斯。”安德烈皱眉,“你的味道可不算太安全。” “愤怒,饥饿,贪婪。”莱恩斯舔了舔唇,“还有其他的吗?” 安德烈活动被摁住的手腕,血族的力量要比人类强上许多倍,被封印了这么久时间,还呆在教堂内的安德烈根本比不过莱恩斯。 莱恩斯注视着安德烈,冷冷地问,“他对你做了什么?” “还没来得及。他应该庆幸,”安德烈说着,瞥了一眼掉落在地板上的长木桩,“不然现在,他将迎来他的死期。” 安德烈挪开眼神,重新看向莱恩斯:“不放开我吗,探长先生?” 压制手腕与脖颈的力量消失,安德烈坐起身。越过布道台和座椅,透过雨幕,他看到了教堂外陈列的尸体和浓厚的血液的味道。 驳杂的,同胞的血液。 莱恩斯的气息与以前完全不同,那些被压制在人类身躯里的张扬的气息如同得到了释放般围绕在身边。像一只苏醒过来的凶兽。 卡住脖颈的手松开下移,划过锁骨与胸膛,莱恩斯的目光落在安德烈裸露出的苍白皮肤上。 雨夜里涌动的欲望与暴虐精准地传递进安德烈的鼻腔。 “莱恩斯。” “嗯?” 安德烈看向猎人露出的獠牙,光滑的弧面映出彩绘玻璃上的半个上帝身子,扭曲弯折,像撒旦走进教堂一般不祥。 “你是不是饿了?”安德烈问。 莱恩斯抿起唇,他感觉到冰凉的血液上涌,雨水,雷声的轰鸣,以及教堂内安神的香薰,都像阳光下的泡沫一般爆裂化作水雾,什么也留不下。 他很饿。 是除去身体机能以外,从大脑传至血液的情绪。 莱恩斯一直认为血族的诅咒不过是罪人为自己开脱的借口,然而此刻身体的状况告诉他种族的差异注定着本性的区别。 人类的懦弱与血族野性。都是根植在骨髓里的罪。 安德烈的手指抵在莱恩斯唇角,两颗用来刺破脖颈皮肤的獠牙好似他的玩具:“真不习惯你长这种东西。” 莱恩斯的眸子沉了沉。 安德烈说:“像顶着光环,背着白色翅膀的天使头上长了两颗恶魔的角。” “莱恩斯。”安德烈说,“我知道欲望是什么样子。当你无法满足他,你就会掉入泥潭。妥协是自救的唯一办法。” 莱恩斯舔舐牙齿和唇,体会着本能告诉他的欲望。 血族总爱征服倔强强大的猎物,安德烈身上散发着的危险气息让他更觉兴奋。 那头金色的长发可以扯断,那对红宝石般的瞳孔可以哭泣,苍白的皮肤会染上鲜血,修长的手指会艰难蜷起。 在混乱的妄想中,莱恩斯抓住了那一丝诡异的违和感。 他的手捉住安德烈的腰,宽松白袍因为力度而褶皱紧缩。 安德烈的眼瞳微缩,同类靠近让身体警醒,想要用利爪撕开入侵者的咽喉,将斩下的头颅埋进血族不生草木的泥土里并降下诅咒。 入侵者的牙齿从耳后的皮肤一路剐蹭到颈窝,暧昧又挑衅。獠牙半陷入皮肤,却没有弄出任何一点伤口。 莱恩斯咬住颈窝的皮肤,像幼兽磨牙,模糊低沉的声音让皮肤颤抖,通过骨头传递进安德烈的耳朵:“我并不渴求你的血液,安德烈。” ———— 雨一直未停。 遮盖罪恶一般冲刷着土地,带走鲜血于尘土,在教堂外沉默地观赏所有罪行的发生。 枝桠上一只蝙蝠头部埋胸,等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响起,才机敏地抬起脑袋,飞向大教堂。 “探长,在教堂做这种事,你还是教徒吗?”戴竹依靠圣母的雕塑,双手环胸,时不时探着脑袋往莱恩斯怀里看。 红色绒布带着温度,将吸血鬼苍白的皮肤蹭红,白袍凌乱,还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痕迹。 戴竹挑眉,在心里默默确认了三遍被莱恩斯抱在怀中的脆弱“金丝雀”是他认识的那个安德烈,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念叨:“禽兽。” “我听得见。”莱恩斯冷冷地说。 “对于雄性生物来说,我想这不算一个太坏的词。”戴竹抿了抿唇狡辩,“你身上血族的气味也太重了,我甚至怀疑安德烈是不是能活到明天。探长先生,人类要学会浅尝辄止。” 莱恩斯看了他一眼:“鼻子有病就去看医生。” “血族的嗅觉比人类好得多,我怎么可能闻错,这种人类掺杂血族的气息除了你……”戴竹眨了眨眼睛,看向莱恩斯。 因为安德烈的模样太过令人惊奇,戴竹的确没有仔细分析气味,此时才发现在安德烈的味道之外,还有一只血族的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