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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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大年三十还差四天，老妈和林老头他们回来了。想问老妈的进展情况，又不敢问，其结果 我想也是万变不离其宗，林老头在那能有什么好结果？“说说你这段时间在家里都干了些什 么？”看着老妈疲惫的眼神，我知道在她忙的情况下，我如果只知道玩，肯定会伤她的心还会惹 她生气。 我说：“我一回来就报了考研英语的班，每天都在上呢。” “考研英语？你确定考研？” “不然呢？” “你那位同学上次不是建议你出国吗？” “是啊，可是我没有专业，出国干嘛啊？” “你想出去吗？” “当然想了，你知道我最喜欢看美国校园剧了。” “这我知道，所以如果你想的话，那就把你的想法转变成行动，你想学竖琴吗？” “恩，还蛮好奇的。” “想就去学，不要空想，空想没意义还浪费时间。” “妈，你真的同意我去学竖琴啊？” “我一直都很同意啊，你想学什么我都同意，只要不学坏。” “我怎么可能会学坏。” “话不要说太满，你那学校的风气，我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迷失在那流光溢彩的城市 里？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清楚，当然清楚。你就不能把我往好方面想嘛，非要把我往坏处想。”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骄傲，以为自己能过胜任各种诱惑，你要切记！保守你的心胜过保守一 切，因为一生的果效都是由心发出。切切记！” “是，这句话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所以你现在上的政治英语对你来说已经没用了，去网上找找雅思或者托福的培训课程。” “可是我钱都交了，而且已经上了好几课了，现在报名已经来不及了，再过两个多星期我就差不 多返校了。” “你看你做事就是不动脑子，又白白浪费了一个寒假，你没放假之前就跟你说了，我支持你出 国，那个时候你就应该采取行动。” “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想好嘛。” “你现在是不是确定你想出国？”被老妈这么一问，我又犹豫了。我是想出国，那是因为看美剧 看的。但我是不是为了去留学？我还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出去到底是为了玩，还是为了去读 书。竖琴我现在只是好奇的感兴趣，将来是否会成为我的职业，我还真不确定。 “老妈，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学竖琴，所以我开学后先学半年试试。” 老妈叹口气：“你真的是一点都不像我，做事畏首畏尾，试试这个词在我这里从来不会出现，要 么撸起袖子干，要么就不干。这试试是什么意思？夹在中间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你总得让我先接触这个东西之后，我才知道好吧。” “反正你耽误的也是你自己的时间，你现在大了，我也不能强迫你干这干那。” “我知道，开学后我会抱一个英语班，不管我出去还是不出去，英语学了也不是一件坏事。” “不要在浪费时间了。”老妈戳了戳我的脑袋。 “是是是，那我的考研英语还去不去？” “去啊，钱都交了，肯定要把这课上完，你在家呆着也是不学习，还不如上课。” “好吧。”边说边牵着老妈走近我的房间并关上门。 “你这是干什？神神秘秘的。”我从桌上拿起蒂凡尼的礼品袋递给老妈，老妈打开首饰盒，里面 装的是color by the yard 系列纯银镶三颗坦桑宝石手链，我赶紧给她戴上，老妈转了转手笑了 笑说：“你眼光还不错。” “那是，我可是挑了好久的，听说银饰对身体有好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我就买了银 饰。” “用跑场的钱买的？” “是啊。” “林伯伯的呢？没跟他准备一个礼物？” “我跑场就只赚了这些钱，哪还有其他的钱给他买东西。” 苏妈妈内心百感交集，她很感动苏玫几乎用光了自己赚的那些外快就为了送她一条手链，同 时又很担忧苏玫尝到了跑场的甜头，一个不需要费太多精力就能赚到钱的快速通道，这通道就如 同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吞噬了那些被金钱所迷惑的女大学生。礼物收下了，但有些话还是得说于 是拉着苏玫一起坐下，说：“你觉得跑场这个职业怎么样？毕业了就以这为生。” “我觉得作为副业挺好的，如果是作为全职的话，我觉得不行。” “为什么？” “我和你说过啊，我们学校那群大一的新生和张璐的事情，太复杂了，我看着就觉得累。虽然钱 来的快，但是每天斗来斗去的，这种生活难道要过一辈子？” “这不是斗不斗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这个职业就是在吃青春饭？最多到三十岁左右。你那个 师姐张璐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一直在往经纪人这个方向走。我收到你的礼物真的很高兴，但是 我很担心，你会为了眼前这种短暂的利益而荒废了学业。你要知道你将来的工作不是靠跑场为 生，也不是当那所谓的经纪人。当然如果你想当的话，你也可以选择这个行业。” “我不想当，这不是我想干的事。” “那我问你，你赚这些钱是为了什么？” “就是想给你买礼物。” “有没有想过给自己买点东西？” “那倒还没有，因为我不缺什么啊，就好比这条手链，以我现在的身份不太适合拥有这些奢侈 品，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除非我读的是贵族学校，一个奢侈品满天飞的的地方，我倒是有可能 会用上。” 苏妈妈听苏玫这么一说，心里也就踏实了一半，这孩子从小在物质上就没有任何的缺乏，无 论在哪读书，她都是在班里属于条件好的那位。庆幸自己的富养政策是对的，也庆幸苏玫在物质 上的不贪心，除了在亲情这条死穴上走不出来。“我是担心你啊，怕你陷进去了，每天都想着要 跑场赚钱，荒废学业。” “妈，我又不是傻子，而且我知道这样做你肯定会反对，我又干嘛做你不讨喜的事呢。” “我并不是反对你赚钱，在大学里锻炼锻炼自己也挺好的，就是不要本末倒置。下次回来，如果 你想用你自己赚的钱给我买礼物，也记得给你林伯伯也带点礼物。别只带一个人的，要么就都不 送，要么就都送，而且两人的礼物价值得等同。还有，记住了！千万不要为了送礼物而去赚钱， 啊，这个礼物要大几千，所以我要去赚个大几千。不，不是这样。你买礼物一定是在你的承受范 围之内，不要超前消费。你能送多少的价位就送多少，并不是一定要带贵重礼物回来。” “我不想送他。” “为什么？” “为什么要送啊？” “为什么不送呢？” “他又没有把我当成自家人，明知道我放假回家，这是第二次把你叫走，什么意思？要不是干妈 去接我，那我就是一个人回来。我一个人拎着两个箱子回家？他有为我想过吗？” “你怎么能够跟他一样呢？他的行为让你觉得很讨厌，那你的行为跟他又有什么区别，你总觉得 他没把你当自家人，你自己还不是没有把他当自家人，不管怎样，他是长辈，你该尊重的地方还 是要尊重。”苏玫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把姓林的当成父亲看待，用父亲的标准去要求姓林 的，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她的父亲，从来都不是，除了亲生父亲以外，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都不 是这孩子的父亲。二婚说的好听点，就叫搭伙过日子。但他不是你的爸爸这句话，苏妈妈却说不 出口。此时此刻希望自己有一种愚蠢的勇气，用蛮劲打破苏玫心中的门扉，告诉苏玫不要再妄想 了，彻底熄灭那晦暗的烛火。可是苏妈妈做不到，不忍心，总想着苏玫在长大一点，会想通的。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变成他，因为他这样，所以你也这样。”是啊，老妈说的话有道理，我不就 是渐渐成了林老头么？因为他那种态度，所以我也那种态度。 “如果下学期我还有闲钱的话，我就跟他带呗，一碗水端平可以吧。” “那礼物我就收下了，谢谢我的宝贝乖女儿。” 看着老妈走出房间后，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心上的情绪犹如深海里的海浪大起大落，由得 意到满足到消沉到无奈。而刹那时，我突然理解了孙乐乐当年失恋的时候，靠香烟排忧解难的日 子。如果此时此刻身边有一根香烟，我想我也会情不自禁的点燃送往唇边。看着那寂静的烟圈慢 慢的盘旋上升，缓缓地消失不见，没有一滴泪，没有一份怒，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字，就这样 静静的坐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想。吸烟有害健康也比不过情绪所带来的对身体上的伤 害，但是我知道，我不会，我不会抽烟的，我不会去主动接近对我有害的任何事，除了林老头。 没办法，因为他是“家人”。窗外虽然有万年青，但放眼望去却死死地盯住那些枯槁，我多想把 注意力都集中在万年青的身上，这样人的心情也会如同万年青那般生气勃勃，可凄凉的心情一直 引领我的目光，凋零这个词才配的上我。去年林老头没有出席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今年应该会在 场吧。我不知道他以哪种身份出席，我也不知道每一次的家庭聚餐，他都是带着哪种心情去参 加。我只知道他不在，我反而更自在。回想第一次与他接触的时候，我并没有那么讨厌他，排斥 他，当初的我很是接纳他。因为那时候我还小，记得全家人相聚一起在梅园赏梅，中途他离开声 称上厕所，回来后却带了两个气球，一个hello kitty，一个米妮。一个粉色碎花风车，风车还 是双层的送给我。我拿在手上别提有多高兴，多得意了。在大街上小朋友们都很羡慕我，盯着我 手上的玩意看。外婆在旁边不断的夸奖林老头会哄小孩，没错，哄小孩。我那个时候已经十几岁 了，不是五六岁的孩子。但却喜欢五六岁孩子喜欢的东西，因为外面的人不知道，不了解，外面 的那些人会觉得这是我爸买给我的，我也觉得这是我爸买给我的，我觉得理所当然，我真把他当 成了我的爸爸。而在现实中他只是把我当成了一颗棋子，追我妈的一颗棋子。我是多么的廉价 啊，两个气球一个风车就把我给收买了。但是现在，我得感恩不是吗？感谢他的气球和风车，因 为他不是我爸，他没有义务买给我，他给予我的任何一切在他眼里我就得感恩，哪怕是一杯上等 的绿茶，只要我喝了一口，那就是欠他的，只要我喝了一口，他就觉得他已经对我很是大方了。 渐渐地，我也变成了他。只要为他倒一杯茶，他就是欠我的，只要为他倒一杯茶，那就是我对他 已经很大方了。要不是老妈提醒我，或许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他如出一辙。我真的没有 想过要给他带礼物，可见，我也没有把他当作家人看待。贪是万恶之源，因为得不到，所以更想 要。林老头他不欠我的，因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是我自己的心态不正，一次又一次的加深对他 的索取，明知道什么也不会得到，却因为自己的贪念，渐渐地让我陷入阴暗的网中，自己捆绑着 自己，却叫嚣着让别人松手，其实没有人绑我，是我的意念捆扎了我自己。 空气中弥漫了危机的味道，我闻到了，也感受了，他们的争吵即将开始。“二十万哪里够？哪里 够发工资？你不知道年终的工资要翻倍？你会做什么？这点事都做不好。” “你搞清楚！二十万是你当初自己开口找别人要的，这个价格不是我喊出来的。”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上次要回二十万，这次肯定要比上次的多，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你 谈都不跟别人谈，拿钱就走，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报的价，别人那边知道了你的底价，上次是谁拿到钱就走了？我要谈还不 让我谈，三翻四次的阻止我说话，我怎么知道你这次又嫌钱不够？我说了要钱这趟事别找我。” “我不找你找谁？这单子是你做的。” “我只负责销售，当初进公司就是你说的原话。生产账目那都是你的事，你自己有本事自己去要 钱，怎么？这半年一分钱没要回来，还是我去了对方才给钱。”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去了对方才给钱？没有我你要的回？” “你真的是给脸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这单子是你做的，你就得负责。” “我负什么责？我负你个狗屁！自己说的话不认账，可以！销售我负责，账目我负责，什么事都 是我负责，那你让位啊，你把你的位置让给我，我保证什么事我都会亲力亲为的做好。” “你总算说出了你的心里话，你就是一天到晚想搞我的公司，想搞我的钱。” “你的破公司送给我我都不要，我就只有这个本事，你嫌二十万少了，你自己想办法。我这次陪 你去，就是给你面子，你最好心里放明白点。” “我放明白点还是你放明白点？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住的都是我的，你搞清楚，没有我！你还 能过这么好的生活？” “你自己看你只说的话，像不像一个男人的说的话，家里的生活费一分钱都不给，你搞清楚，我 领的是工资，我还要贴家里，到底是谁吃谁的？要不要一点脸？” “你领的是工资？你在公司里能干什么事？不都是我帮你收拾残局？” “我不想跟你这个无赖说话，这些话说的太多了，说的我都不想再说了。你觉得我不行，那里你 就开除我。” “不是我，你们母女还能有这好的生活。” “我不想跟你废话，说了，你觉得我不行，你就开除我。好意思？外面现在像我这样的人物，市 场价都是你给我的两倍，这么多年，跟所有人涨工资，就是在我这里装傻，我都算了，不计较， 你还越来越猖狂，明天我不去，你另请高就。” “你把你做的事先了结了再说，把那剩余的钱拿回来。” “我凭什么要了结？我的身份是销售部总经理，不是财务总监，你找你的财务部门，别来找我！ 自己没本事，还在这里抱怨别人。自己没那个本事要钱，要一个女人去要钱，你真是好意思。” “你好意思？你好意思住在这里？” “我怎么不好意思？这就是我的家！” “呵~这是你的家？这个房子是谁买的？你有出过一分钱？” “这么多年的物业费，水电费，那些杂七杂八的费用是谁出的？没有我，你买的起这套房？” “你出的那些钱还不都是我给你的。” “可以！那我就问你，你给我的到底是工资还是生活费，你把话讲清楚！” “你的工作量不配领到那些钱。” “我不跟你扯那些，你不管我配不配，我就问你，你给我的钱到底是工资还是生活费！” “我懒得跟你吵。” “你今天跟我把话讲清楚。” “神里神经的疯女人。” “你说清楚啊！” “滚！” “你跟老子滚！这是老子的家！”老妈彻底怒了，愤怒充满了全身的血液，嘶声力竭的吼着，惊 吓到了不知道哪家的狗，吓得那狗汪汪了几声。林老头估计也是累了，小声的骂骂咧咧的去了卫 生间洗漱才平息了这场争吵，悄然寂静。他们吵完了，我独自坐在房间里眼边红红的，我不知道 是因为伤心还是因为愤恨。而后躺在床上扫了一眼四周的墙壁，看着头顶上的月亮水晶灯。虽然 家里的暖气大大的开着，我只需穿件长袖衫即可，可是心冷啊，也只有头顶这温柔的灯光，带给 人一丝淡淡的甜美。长途跋涉本来就累，加上回家后的大吵，我想此刻的老妈已经筋疲力竭，顾 不上林老头小声的骂咧，任凭他在那自言自语。老妈这次陪林老头去的目的，就是想让家里平和 点，但事与愿违，该吵得还是吵了，我想这一次老妈是铁了心的不会再去了，终究家里是不平和 的，无论怎么努力，林老头那欲壑难填，永远都填不满，真是应验了那句贪是万恶之源，万恶之 源不解决，生活就不会有所改变，一如既往，无休止的争吵。只是今晚有一个例外，若换做以 前，他们争吵完后我都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失眠，可今晚却没有。或许是我想开了，也或许 是我算了，就这样吧。不期待更好，也不想要更差，生活就这样过吧。 去年缺席年夜饭，林老头倒像个没事人似的，在今年的饭桌上吹牛胡说。大家也都装作没事 发生一样，互相吹捧，桌上除了三人没迎合林老头，外公，老妈，我。这年过的还算行，大家在 面子上都还过得去，这就够了。在中国人眼里，大年三十过的好，今年这一年也算是个完满年。 有时候我会幻想，会不会有哪一年，林老头和老妈能在大年三十的年夜饭里当众吵起来？双方互 相掀了桌子？当然，这只是我一个偷偷的想法，现实生活中，这事是不会发生的。尤其是林老 头，在他心里还是很忌讳我外公的，还有我的姨伯。虽然姨伯与我们全家并不亲近，但是也算是 一家人。姨伯也在机关里工作，我外婆常说，如果我妈当初要是像姨妈那样听话懂事，生活也就 轻松多了，当一个享福的阔太太。其实我甚至有点希望林老头当着众人的面发飙，让大家看清他 的真面目，他的各种耍无赖，他的暴怒无常，然后被众人教育一番或者痛斥一顿，让他知道苏家 人不是容他那样欺负的。不过生意人的狡诈精明又怎会让他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呢？尤其是在我外 婆面前，把她哄的团团转，让外婆一个劲的夸他，以及损我和我妈。他那点小手段也只能用在我 外婆身上，不然自己的公司又怎能开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呢？在餐桌上我才得知，由于去年老妈没 有答应帮林老头送两位顾客去机场，目的是在去机场的路途中行贿，所以林老头亲自飞去找那两 位顾客，为了拉近关心，特意找到了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位香港算命大师。算命大师说林老头将来 可以活到85岁，我当时听到这句话，差点就笑岔气。八十五岁？所以现在是每天数着日子过生活 吗？倒数自己活着的日子？八十五岁乍一看是一个比较长寿的年龄，但是这样每天倒数自己的日 子，这不就是自己在提醒自己还剩多少天进坟墓吗？干嘛要给自己添堵？而且还是一个如此巨大 的堵。更可笑的是，林老头为了让自己的公司有好的发展，财源滚滚，于是花了大的价钱让那位 算命大师给自己重起一个名字，改名叫林中天，就是如日中天。这不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嘛？ 重名的估计一大堆吧？是不是每一个叫林中天的人都是亿万富豪？笑话！是在是可笑！林老头却 得意的不得了，吹嘘中天这两个字是怎么算出来，什么天时地利人和的，什么称骨算法八字的。 在我眼里这就是骗钱的！把自己公司的命运交托在这几个字的上面，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光吹 嘘完这些还不够，还要带上我，说本来想让那大师帮我算几个字，改一下名字，这样命就会好， 钱都准备好了，只是我老妈不同意。天哪····钱都准备好了？反正这钱也是替我给算命先生 准备的，既然我妈不同意，那还不如把钱直接给我，免得放在那浪费了不是吗？这些话我自然没 说，也就是在心里暗暗的怼着。大团圆的日子，让他吹，他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