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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一手牵一个,目不斜视地去花厅。 顾宝珠很紧张,虽然自己如今住的宅邸很富丽堂皇,她慢慢地在适应,但是来到陌生的地方,虽然没有她住的地方华丽,可那种清幽肃静更添几分威严气势。 她握紧苏晚的手,仿若小鹿般湿润的眼睛,懵懂地看向一旁的顾景云。 顾景云板着小脸儿,瞥见顾宝珠不安的神色,他挣脱苏晚的手,绕到顾宝珠身边,牵住她的手。 “别怕,是去见夫子。” 顾宝珠抿嘴笑了,凑到顾景云耳边,小声说:“二哥,我不怕了。” 顾景云老成的「嗯」一声:“就当是练练胆子。” 顾宝珠乖巧的点头。 苏晚看见兄妹俩的互动,微微一笑。 “苏丫头,可算再见到你了。”江老头儿从花厅出来,笑容慈祥:“吃过你做的饭菜后,一直惦记这一口。你太忙啦,我去醉香楼吃过几次,口味与你做的相似,但是总差了那一点儿。” 江老头是个老饕,舌头就跟成精似的,但凡入了口,不看食材都能分辨出用了哪些材料。 “江老,您若想吃,可以随时去顾宅。”苏晚对两个小家伙道:“给长辈请安。” 顾宝珠和顾景云规规矩矩的作揖:“夫子。” 江老头双眼一瞪:“老头儿啥时候答应收你们做学生?” 顾景云是个人精儿,瞧见江老头嘴上囔囔,却没有避开他们行礼,笑得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您方才受了我和妹妹的礼,那就是我们俩的夫子。” 顾宝珠没想到会是这么平易近人的老爷爷,顿时不怕了,清脆响亮的说道:“我和二哥行的是学生拜见夫子的礼仪。” 江老头听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捋一捋花白的胡子。 江伯适时地开口道:“老太爷,大公子方才留了一句话。他说新得了一副九老图。” 江老头拉长脸,哼声道:“你俩和顾淮之一样,臭不要脸。” 九老图是江老头的心头好,惦记了许久,竟落在顾淮之手里。 他故意发难,将人关在门外,竟厚颜无耻拿九老图贿赂他。 “顾淮之以为用九老图,就能够让我消气,放他进来吗?” 江老头冷笑一声:“他未免太瞧不起我了。除非他再将手里那方端砚,送到我的案头上来。” “怎么?你有意见?”江老头斜眼睨向苏晚。 “不敢不敢。”苏晚摆摆手:“失敬失敬。” 厚颜无耻当属您是第一人。 顾景云也呆了:“您身为师长,怎么能讹人呢?” 江老头撇嘴:“这怎得叫讹人?这叫孝敬!” 顾景云很无语,小眼神瞟向苏晚,两条眉毛拧成毛毛虫:大嫂,他真的不会误人子弟? 苏晚讪笑:你大哥,他教的。 顾景云仰头望天,长叹一声。 完球…… 他的新夫子不是诲人不倦,而是毁人不倦。 “你快去告诉他。”江老头双手背在身后,抬脚进花厅:“我年事已高,如今退出朝堂,不理俗事。哪里还教得了小娃娃啊?” “丈夫为志,老当益壮。”苏晚笑道:“您自然教得了。” 江老头不由觑苏晚一眼,这句话出自《后汉书?马援传》里的「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 “那也得有大丈夫的志气。”江老头坐在椅子里,打量顾景云与顾宝珠,一眼便看出是好苗子。 当初见到顾淮之时,他想方设法,坑蒙拐骗收做学生,如获至宝一般兴奋。 结果如何? 与祸乱朝纲的摄政王沆瀣一气。 江老头很是心力交瘁。 他赌气道:“我可以举荐一个大儒,做他们的夫子。” 苏晚沉吟道:“您若实在不愿收徒弟,我们也便不强求。”她心里还有别的人选,谢无崖有神童之称,又不曾涉足朝堂,有足够的时间来教导顾景云。 况且长公主对朝政也有一定的影响力,谢无崖是顾景云的夫子,到时候也算是盟友。 她想到这里,起身道:“今日叨扰了,我听淮之说,您还有事,我们先告辞。” 顾景云紧锁的眉心舒展开,连忙作揖道:“老爷爷,告辞。” 顾宝珠跟着顾景云道:“老爷爷,再见。” 江老头:“……” 他咳了几声:“其实也不是要紧的急事,留你们吃一顿饭的功夫还是有的。” 苏晚笑眯眯地说道:“不用了,我下午要见谢公子,请他做二弟、三妹的夫子,还得尽早回去准备。” 江老头傻眼了,不求他教了? 谢无崖哪有他教得好? “你们年轻人性子太急躁了,这最要不得了,容易犯错。你们咋就……” 不多求一下?就一下? 苏晚微笑道:“您年事已高,在家中含饴弄孙,我们不给添麻烦了。” 江老头吹胡子瞪眼,气得半句话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江伯带顾淮之进来。 江伯将手里的画轴和一个木匣子,放在小几上。 “老先生。”顾淮之行一礼。 江老头听到顾淮之的称呼,冷哼一声,扭转开头,不去看他。 顾淮之撩开袍摆,缓缓跪在地上,恭敬道:“今日庭渊上门拜访,是请求老先生收景云做关门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