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恋爱高手
席乐小心翼翼问道:“你的论文发表了吗?” 钟乐点点头:“发表了,不过署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王飒的名字。” “你把论文让给他了?” “不是让给他了,是被他偷走了。” “他不是写论文的高手吗,干嘛要偷你的论文?” 钟乐苦笑道:“他哪里是什么写论文的高手,他所有的论文,都是偷来的。” 席乐也觉得无话可说了。 钟乐道:“我还在吭哧吭哧的改论文,那篇论文却早已经署了王飒的名字,被刊登出来了。我一直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我去帮王飒拿信,不小心看到了他的用稿通知书,一切才真相大白。不过他偷了我的论文,还不是最夸张的,夸张的是连他的那些雕塑作品,都是有人替他代刻的。” 席乐看看眼前这个充满仇恨的女人,心里忽然很同情她。 钟乐满脸沧桑:“天意想让我认清王飒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偏偏我却没那么清醒。一封不知被什么人撕破了的用稿通知掉在我的脚下,我捡了起来,看到论文的题目,惊呆了。这篇不就是我写的那一篇吗?题目一模一样,但是作者栏中却赫然写着‘王飒’两个字。 千百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闪过,我想难道是他看了我的论文,激发出一些感受,所以自己也写了一篇?要么是论文题目虽然一样,但是内容丝毫不同?想来想去就是不愿意相信,是他剽窃了我的文章。 我拿着这封信回到宿舍,瘫坐在那里,一个下午都呆若木鸡。暖壶的盖子没有盖上,也丝毫不知。我想出找他问个清楚,却还顾及到他最近在创作一幅雕塑作品,忙得很,而不愿意去打扰他。 直到晚上八点的时候,我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响,我看了看墙上钟表显示的时间,决定去给他送宵夜,如果机会合适的话,就问一问他论文的事。 我买了茶叶蛋和紫米粥跑到他的教室去,想赌一赌他在不在?当我推开教室门的时候却惊呆了,一个女孩儿坐在书桌前,雕刻一尊雕塑,王飒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头就靠在她的脖颈上,两个人有说有笑,情意缠绵,满脸爱意,我手中的粥和鸡蛋掉在了地上。 我转身离开了,没人追出来。 回到宿舍后我就发烧了,病了整整一个星期,王飒连一条微信都没有发来过。我哀莫大于心死,病好后,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想要彻底忘记王飒。 但是一个傍晚,在林荫小路上,他拦住了我。我往左他往左,往右他往右。我转身想离开,他却问道:‘周末有没有时间?和我去见家长!’ 我转过身去望着他,冷笑道:‘你的家长,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我今年需要拿到一等奖学金,毕业后才有可能到画社去工作,但是我要急着交雕塑作品,所以没有时间写论文,才借用了你的论文。等我有时间了,替你写一篇还给你好不好?’” 席乐听到这里也生气了,大声道:“你不要相信这个人渣说的话。” 钟乐脸色铁青:“你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谁都知道不该相信他的话,可是我偏偏信了。我当时对他说:‘论文的事先放在一边,那个女生是怎么一回事?王飒一本正经地道:那个师妹总是缠着我,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我还要问什么,他忽然走过来抱住我,吻我。不知为什么,我就糊里糊涂地投降了。” 席乐叹气:“脆弱啊,你的名字叫女人。”他书读得不多,但是这句名言却引用得很好,至少他自认为用的很好。 钟乐仰头望天,眼睛中星光点点。 钟乐擦擦眼泪说:“我分析过自己的心态,这段感情我投入的太多,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也不愿意被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所以一直选择自欺欺人。 周末我真的和他去见了他的家人,他的妈妈有备而来,唤来了他所有的姨妈。他虽然只穿素色衣服,但是他的妈妈和姨妈们却穿得鲜艳夺目,赤橙黄绿青蓝紫,宛若彩虹一般出现在我的面前。 在姨妈们挑剔的目光中,我如芒在背。 ‘太瘦了!’ ‘不会穿衣服。’ ‘脸色也不好看。’ ‘看这穿着打扮,家里也不像是有钱的。’ ‘不知王飒看上他什么啦?’ 王飒母亲和王飒一言不发。 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对着他的那群彩虹姨妈说:‘对不起,阿姨们,我身体不太舒服,先走了。’ 我转身离开,泪流满面,正在步履蹒跚的前行的时候,王飒追了出来,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对我说:‘今夜我不关心人类,只关心你。’ 他用了海子的诗,我躲在他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席乐怔怔地问:“我完全不理解你们两个的感情,他是真的爱你吗?” 钟乐摇摇头:“不是,他完全不爱我,他只爱他自己,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控制和利用我,也就是我们常说的pua,精神控制。 他主动追求我,只是因为知道,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美院的研究生。在与我交往的整个过程中,他欲擒故纵,张弛有度,丝毫不付出投入,却使我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了许多事情。 就连我快与他分手时,他带我去见家长,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局。他通过他家亲戚的嘴告诉我,我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是配不上他的,他和我在一起,完全是屈尊降贵。 在把我的自尊心,打击到极致的时候,他又跳出来告诉我,他无比的爱我。这样我就会感动,就会死心塌地的为他做更多的事情。 他的目的果然达到了,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为他写论文,为他找资料,把我自己给了他,我们俩的关系就在我如的履薄冰中勉强维系着。 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了比我更有用的女人,他们导师的漂亮女儿。为了彻底把我弄走,让我完全消失,他想了一条非常歹毒的计谋。’” 席乐毛骨悚然:“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