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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排除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有人鸠占鹊巢的可能行。 等着左音一步步朝厨房逼近,她就看到里面一直有一个忙忙碌碌的身影。那早就沾满了油污该报废的围裙紧紧的勒着女人的腰,可还是空荡荡的。 左音看着她一根竹竿样的手颠起了锅勺,甚至害怕会当场折在这里。 这个人的确是左兰,可是又不应该是左兰。 左音站在厨房门口,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左兰,像是非得从这个女人身上盯出些不同,好当场揭穿她不是她妈。 可偏偏的这个人真的是左兰,她这边刚把一道菜炒出来乘盘子里,随着就对上了自己女儿的视线。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放在桌边的白瓷盘子丁零当啷的摔在了地上,连带着牺牲的还有一盘油腻腻的青菜。 “哎呦,卧槽,你有病啊,回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做贼啊!”左兰用她尖利的嗓子冲着左音吼道,随手一个炒勺就冲着左音丢了过去。 左音偏了下脑袋,炒勺擦过她的发丝嘡的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她冷冷的看着那放在台子上的烧鸡烤鸭,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不你回来,我给你点家的温暖啊。”左兰笑着说道,伸过手去将烧鸡的最后一根鸡腿吞吃了下去。 “你哪里来的钱?”左音的语气依旧是泛着冷气。 她太了解左兰了,那一千块钱撑死她也留不住一周,怎么还有钱来给自己准备晚餐,还换了灯泡玻璃,甚至还有自己的拖鞋。 左兰听到左音这个问题,得意的笑了,“你说这个呢,不知道是不是你走了老娘的运气就来了,一连来了两个冤大头,买走了两幅画,你妈我发大了!” 左音却始终觉得这件事不对劲,究根到底的问道:“哪两幅?” 左兰得意地笑变得有些生硬了起来,她搓着手对左音讲道,“害,就是我那幅最贵的……还有……” “还有哪幅?”左音心里泛起了不好的预感,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左兰几乎就是在逼着她说实话。 左兰似乎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支支吾吾的讲道:“你那幅黑布隆冬……” 左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左音整个人都暴起了。 她被这个现实当头给锤了一棒,失控愤怒的吼着面前的女人,“左兰!你把我的画卖了!你还带人进我画室了!” 左兰被左音吼得身子一抖,就算是平日里她再怎么恶劣的对待左音,左音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过。 她艰难的搓着手,小心翼翼的凑到左音身边,像是在安抚一头即将暴走的狮子,柔声细语的安抚道:“没有,我就是想临摹你这幅画,才……才拿出来的嘛。我发誓!妈妈怎么会带被人进你的房间呢?可是,你说这就是缘分啊。那个人来了,一眼就看中了这幅画,他出价很高的,你这一年的学费都有了!这画画不就是为了卖钱的嘛!你看……” “不是!我画的这幅画不是为了卖钱!”左音看着这个眼里只有钱的女人,大声的反驳着。 那是她的宝贝,是她熬过着漫长高三昏暗的寄托,是她对自己最崇拜画家的致敬! “我才不会为了那些破钱,把我的画卖掉!我是有自己的理想的!我跟你不一样!” 左兰听到左音这句话,一双眼睛登时瞪得溜圆,像是要掉出眼眶来一样。 她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左音,愤愤的驳斥道:“好啊,你这是瞧不起你妈我了是吗?!我这卖出去的每一幅画钱,哪一份你没有花过!反过头来了,你过来还嫌弃我什么玷污了艺术理想?!没有你老娘我的堕落,你连饭都吃不上!还谈你的理想呢!要不是你,我至于过现在的日子!你这本就是欠我的!我卖了就卖了!你还想怎么样!” 左兰的一句句一字字都狠狠的敲在了左音的心上,扼着左音的脖子让她发不出声来。 左兰说的没错,没有钱,命都活不成,还谈什么理想。 她从小看着左兰不舍的把自己的画卖出去,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现在反过头来还来斥责自己的母亲。 左音能站在各种方面质问左兰,但唯独在这里她没有。 就像左兰说的,她从小长大,吃的穿的用的都是用她泯灭自己的理想换来的。 左音紧咬着嘴唇,那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被她咬得惨白,她没有办法跟左兰计较她把她的画卖了的事情,这次还真的就是她欠她的。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左音只能蹬蹬的踩着老旧的木楼梯上了楼,发泄似的砰地一声关上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破门。 客厅里瞬间就静了下来,窗外老街上人们的交谈声又传进了屋子,左兰望着这一屋子的糟乱,靠着厨房的木玻璃窗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软中华。 那枯瘦的手好像还没从刚才剧烈的情绪波动中缓过来,抖着对了两下烟这才点着。 点燃的烟飘出一缕白蒙的烟,顺着窗户飘了出去,落在了几条街以外的别墅区。 明亮巨大的玻璃将夕阳的夜空框在这面墙上,沈徕穿着宽松的中式汗衫背着手站在一幅画前,正津津有味的欣赏着。 “爸爸,您说有好东西要给我瞧,是什么啊?”沈卿姿刚从画展回来,还穿着那条缎面的藕粉色长袖礼裙,纤细的身形被垂感十足的缎子勾勒的摇曳生姿,优雅又不失性感。 --